他把自己换下来的运动鞋放进鞋柜里,状似无意问:“你怎么去那里拿水?”
游执啊了一声,问什么?
时谨礼穿上拖鞋往里走,径直走到厨房前,指着里头的智能冰箱说:“厨房在这边。”
游执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就笑道:“不是每个男人的电竞房里都有小冰箱吗?”
时谨礼也笑,他的目光中所透露出的仿佛是找到同好的惊喜,可说话时却语调平平,甚至还有些冰冷:“你们家的电竞房也是离门最近的小房间?”
游执不说话了。
他们站在晦暗的房间里对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门口是亮着的,玄关灯安静地贴着天花板,所射出的光线只及客厅一角,却也让远处都毛茸茸的亮起一小点。
游执那双异色的眼睛在这样毛茸茸的明晦光里显得异常惹眼,倒映着晦暗、却又在此刻显得明亮的红黑色光芒。
时谨礼站在完全黑暗的厨房里,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黑亮的长发盘在头顶,唯有纤细雪白的脖颈和手臂露在外面。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和焦灼,游执有一千个理由可以用来搪塞、应付时谨礼,但他却在这一刻沉默了。他看向时谨礼的目光中带上了些期待,仿佛已经预知了接下来的对话。
黑暗中传来时谨礼细微的呼吸声,游执循声,猛眨了几下眼睛。
他的眼睛很快适应光线,他看向时谨礼,觉得他被微弱光线朦胧的、掩去了锋利的脸此时此刻俊美极了。
过了很久,见时谨礼仍旧沉默,游执才生硬地解释:“杨智说你家有很多绝版游戏。”
“他跟我说过,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俩关系好的。”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过了很久,沉默的时谨礼终于点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客房:“去冲个澡,我给你拿衣服。”
游执拿着时谨礼的旧t恤进客房浴室冲澡,如释重负般拧开开关,热水哗的冲在他紧绷着的肌肉上,舒服极了。
他缓慢地按压推揉着酸痛的后颈,一直紧张的肩颈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游执松了一口气。热水顺着他漆黑的头发向下流,贴着骨骼分明的颊侧汇聚至下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的眼睛被热气蒸得很红,热水顺着眼角濡湿眼睛,有些刺痛。朦胧之间,被热水雾气模糊的淋浴间外浮现出两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游执用力眨了眨眼睛,随手把下巴上的水抹掉,关了水龙头问:“干什么?”
站在外头的黑白无常没想到来的时候能撞上他洗澡,尴尬地别过眼睛往窗外看,道:“奉,奉阎君之命,前来看看二位是,是否,需,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