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时谨礼摆手扒拉那少年,不让他来,“起开你。”
少年拉拉个脸:“哥!”
“李檀,”时谨礼不耐烦道,“你没完了是吧?”
李檀是时谨礼他姑的亲儿子,他的亲表弟。这小子从小跟时谨礼一起长大,路还走不利索的时候就知道挂着鼻涕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哥。
“时谨礼,”他姑直瞪他,“我数三个数,三——”
最近李太太听多了其他阔太太们讨论儿女的婚姻大事,心里也着急起来。
虽然李檀刚高考完,虽然李檀才满十八,虽然李檀不符合要求,虽然李檀考虑这个太早,但她有时谨礼呀!有这个虽然二十四了但上一次牵女孩子的手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的侄子呀!
“二——”
时谨礼他姑的脸上还有早上残留的惧意,但已经好了很多很多,这会正颐指气使地站在马路边上指挥她儿子请她侄子下车。
李檀又怕他哥又怕他妈,夹在中间两头受气,硬着头皮过去给他哥开门,听见他妈这么说,忍不住想替时谨礼说两句:“妈,是这样,你看我哥今天也挺忙的,又不是过了今天没明天,要不就……”
他露出一个讨饶的笑脸,下一秒就迎来了他妈斩钉截铁的一句不能,而后又道:“你懂什么?啊?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游戏,打游戏!你那个头发,染得什么呀,跟野人似的!”
李檀偷鸡不成蚀把米,立马打着蔫儿闭嘴不说话了。
反观他妈,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一手挎着几十万的铂金包,一手指着车里的时谨礼:“人家小薇就今天有空!你快点下来!”
站在车门口的李檀又去看他哥,时谨礼叹了口气,从车上下来,跟着他姑往餐厅里走。
说来也好笑,李太太一边操心自己宝贝大侄子的终身大事,一边又这家看不上那家要不了的,要么是她喜欢的时谨礼看不上,要么是喜欢时谨礼的她觉得不行。这回她自认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亲自看看。
但亲自看归亲自看,不能让人家发现,所以她带着李檀一起来,坐在离时谨礼不远的位置上,假借吃饭之名仔细观察对方。
那边李太太带着李檀找了个位置坐下,这边时谨礼一脸麻木地在侍者的带路下往自己的座位上走,还没到地方就看见对方短发利落的后脑勺,一股不妙的预感从心底腾然而起。
果然,还不等他入座,对方听见声音就直接站了起来,转头朝他笑,问:“您好,时先生吗?”
时谨礼看着对方还带着婴儿肥的白净小脸,僵硬地转过脑袋去看坐在不远的他姑和他弟。
李檀差点把嘴里的柠檬水喷出来,他看看他哥,又看看他妈,就差拍案而起,跳起来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