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扬愣愣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过会儿再详谈?”
姜幼柠下意识看了方时一眼,没想到居然被靳扬给听见了。方时一脸淡定地回答:“我这里有新的片约,想问问姜老师感不感兴趣,姜老师说演完再聊。”
靳扬瞬间瞪大眼,指着方时道:“你、你直接挖墙脚啊!”
何吾也一脸警觉地挡在姜幼柠身前,假装开玩笑道:“方老师,原来你是打着挖人的主意才来帮忙的,不厚道啊。”
方时轻笑:“姜老师不是还没定好去哪吗,那就公平竞争啊,我也只是提供一个新的选择而已,具体选谁还看姜老师自己。”说罢他朝姜幼柠眨了眨眼。
何吾见方时似乎是来认真的,也不由得神情严肃了些许:“姜老师当然是选我们《大帝姬》。”
方时抿了抿嘴唇:“那可不一定。”
靳扬也突然跟着道:“对,不一定。”
剩下两人顿时齐刷刷看向他,然后又一起看向姜幼柠。
姜幼柠感受着三道同样炙热的眼神,顿感压力倍增。
第100章 天选
◎我们会尽全力帮你找想要合作的男演员◎
姜幼柠突然被三道同样炙热的视线包围, 有点头疼。
她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笑了一下,这种时候只能端水装傻。
“先试戏吧,得全部试完才知道合不合适。”
设备早就调试好了, 何吾立刻点头赞同:“对对, 先试戏,来吧, 姜老师来抽一条。”
何吾的助手送上来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纸片,姜幼柠从上面的洞伸进去, 随手抓了一张出来。
展开, 上面印着一行铅字:季尧孤身营救沈长宁,长宁芳心暗许。
“啊,第一场是长宁和季尧的, 还是定情戏呢, 那方时老师就先休息一下。”何吾笑眯眯道, 他就想看姜幼柠和男演员对感情戏, 想看一下她是否擅长这种细腻的演绎。
虞十一确实演得很不错, 但这个角色和沈长宁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细节处的处理却天差地别,而且这两部戏的感情线占比相差极大,正好看看姜幼柠如何处理。
《大帝姬》的剧本姜幼柠也是完整读完了的,但是具体到某一场还是难免不熟悉,于是她又仔细背了一遍这部分的台词。
台词不多,几乎全是肢体和神情表演, 确实很看功力。
这场戏是沈长宁外出巡视的时候被叛贼掳走藏匿到山上, 企图用她勒索皇室, 按理说国家唯一的帝姬出事, 下面的人肯定是第一时间全力营救,但好死不死那天老皇帝病情加重昏迷不醒,皇后听到噩耗也晕了过去,只有沈长宁身边的女官勉力维持,京兆尹和兵部互相推辞,还有燕王故意搅局,沈长宁居然就那么被晾在了山上。
一国之君重病昏迷,唯一的帝姬也生死不明,燕王一党表面上说着要去营救沈长宁,但实际故意拖延时间心怀不轨意图上位,危急之际沈长宁的掌事女官找到被关在后宫为质的将门独子季尧,问他是否敢为他自己谋一份前程。
季尧临危受命,但他家早就被抄了,父亲给他留的人也都被并入禁卫军,他只能孤身一人去救沈长宁。
叛贼实力层次不齐,朝廷若真出兵肯定轻松荡平,但季尧只有一人,纵使他武力极好也难免负伤,他拼力杀尽山上所有人,在后山一处山洞里寻到了沈长宁。
沈长宁是一国储君,身边有最好的老师为她授课,从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十七年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劫难,纵使她心性成熟,遇到这等穷凶极恶之人也难免惊惶。
而且还碰到朝中人故意拖延,她在山洞里待了几乎一整夜,差点以为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结果却在晨光熹微间,看到一少年人穿着薄袍单衣向她走来,剑尖和袍角的血足以证明他昨夜经历了一场怎样的鏖战。
这便是沈长宁心动的由来。
姜幼柠读完剧本,琢磨着这位帝姬的性格特征,沈长宁的性格是内敛而坚韧的,但她毕竟此时才十七岁,还被叛贼掳走在山洞里待了一夜,最后在几乎绝望中看见了孤身前来救她的季尧,心情应该是极为复杂的。
如何将这复杂的心绪精准表达出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剧组还挺会准备试戏片段的,这段戏两个人都没什么台词,但是很考验功力。
姜幼柠差不多准备好,走到房间中间空旷的地方坐下,这段戏是在山林里的山洞中,他们只能无实物表演。
她闭上眼睛,默默在心底属于沈长宁的情绪投入进身体,再次睁开眼,眼底已经带上了几分慌乱和无措。
她是一国帝姬,是国之未来,即使情况不妙也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不能自乱阵脚,虽然不知道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援军一定会到,她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
这群叛党欲孽还算知轻重,掳走她也不过是为了讨要一张通关文书和万两白银,她被掳进他们山上老巢的时候,有□□熏心的人想要强上了她,但最终还是被首领制止了。
不动她,尚且还有谈判的余地,若是动了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长宁缩在山洞角落里,紧紧攥着衣袖中藏着的小银簪。她身上所有尖利的物件都被收走了,这柄小银簪还是她提前缝在里衣上才逃过搜检。
身为一国帝姬,她代表的是明国的未来,这柄小银簪是母后留给她危急时刻自尽用的。
若是那帮匪徒最终真的不肯放过她,那她就……
沈长宁轻轻摩挲着簪柄,看着漆黑的洞口,无声叹了口气。
她被掳后就一直关在这个山洞里,外面有四个匪徒看守,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到现在已经是第四班人在站岗了。她与侍从分开是在未时,算算时间,等这一轮站岗的人结束,差不多就该天亮了。
足足六个时辰,禁军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肯定是京兆尹和燕王又在故意阻拦,若她能顺利从此处出去,定要让这两个老贼尝尝颜色。
也不知父皇和母后如何了,这几天父皇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替父皇出去巡视,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沈长宁在这洞穴里待了足足半日,除了最开始的惊惶,后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朝中局势,已经快要把这次被掳事件理出个始末。
恐怕这次出去巡视,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
要不也不会配合得这般紧密,兵部刑部京兆尹禁卫军甚至还有她的私兵,居然一个都没能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