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程皱眉,温宴的每一个回答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管猜到还是知道,都改变不了我就是为了她而来的事实,我的出身和家世的确是阻止我们之间更进一步的障碍,但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们之间真正缺少的是勇气,我需要不顾一切追求的勇气,而她需要直面内心真实感受的勇气。”
他能感觉出锦宁对他并非全无好感,她最忌惮的还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阶层壁垒,她不愿意逾越半步,哪怕他已经将壁垒打穿了。
“内心真实感受?”彦程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您觉得锦宁喜欢您?”
温宴想了想,如实道:“至少不反感我的示好。”
“所以,您是在跟我炫耀自己的进展吗?”彦程总算回过味来了。
温宴摇头:“不,我俩现在依旧站在同一个起跑线,收获的都是锦宁的‘不反感’。”
见彦程脸上的茫然越发浓郁,温宴又说:“我需要其中一个不反感,去打破锦宁想独善其身伺机而逃的现状,那个人就得是你。”
“我?”彦程越听越糊涂了。
“她对你的印象很好,但这是建立在不知道你心思的前提下,一旦你表露了心思,锦宁躲你比躲我更凶,因为你比她小,真要发展男女朋友的话,年龄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壁障,它甚至能超越阶层壁垒。”
彦程不服气道:“三岁算什么年龄壁障啊,你少在这耸人听闻。”
温宴听他失态的连敬语都不说,顿觉自己踩对点了。
彦程的软肋就是年纪,不对,应该是那份涉世未深的纯良,与锦宁饱受生活艰辛的成熟之间自带的壁障。
彦程太单纯了,单纯的让人时刻担心自己身边的环境会污染他,让他失真。
彦程还不具备守护锦宁的实力,等他具备了,年纪就更不允许了。
温宴算准了这些,才提出公平竞争,也想用这样的法子,逼迫彦程早日表白,早日被锦宁扫地出局。
“是不是耸人听闻,你探探锦宁的口风就知道了。”
“我才没那么傻呢,您不就想让我主动戳破窗户纸,让锦宁早点推开我吗?”
温宴假装意外道:“不错啊,这都被你看穿了。”
彦程咕哝着:“您还真当我蠢呢,我只要一天不说,锦宁就没理由找我质问,我们之前就还能做朋友,等我羽翼丰满了,我早晚能打败您的。”
“那你要抓紧,毕竟我年纪大了,等不了太久,而且我已经跟她表白,不用再费尽心机的隐藏情绪,感觉一下子轻松不少。”
彦程心中一慌,朝他看了过来,所以,看似公平竞争,实际上他依然是最被动的那个吗?
温宴瞥见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心中无比愉悦。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锦宁应该忙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一起回去还是分开回去?”
“一起啊,说好公平竞争的。”
“行,那就走吧。”
温宴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哥哥的大方做派拉满。
彦程那个气啊,却又实实在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一旦受他唆使表露了心迹,他的优势就全没了,可如果一直不说,任凭温宴加大攻势,他只会更被动。
可恶的温宴,这都能被他算计了。
俩人重新回到展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锦宁刚刚送走一批食客,排队的人破天荒的只有十几个。
锦宁抬眸递食物的瞬间,一眼就看到并肩朝她走来的俩人,猛地愣在原地。
她不由得想,他俩到底会聊什么?
再看俩人平静温和的表情,又好像不会发生她猜测的那种事。
在顾客的催促声里,锦宁忙收回视线,继续忙碌,她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却巴不得这时候再来一波客人,好让她逃离直面俩人的尴尬。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波客人走了之后,整个会场都逐渐的冷清了下来,食客们像是商量好似的,全都不往她这边来。
“忙完了?”温宴语气熟稔的问询着。
彦程也不甘示弱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不用,我差不多该收了,你们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不用刻意等我的。”
温宴用看戏的眼神觑着她,提醒道:“阿程晚上特意给你送了晚餐,你都不感谢就急着让人走,不合适吧?”
锦宁一噎,瞪了温宴一眼,转而看向彦程:“谢谢你给我带的晚餐,一直在忙都没能跟你说话。”
“没关系,等你忙完能带我去看看尾巴吗?”彦程顺杆爬道。
锦宁懊恼道:“抱歉,我该早点抽时间让你先陪它的。”
“没事,等你忙完也一样的,我有三天的假期,不着急。”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最多十分钟就能收拾好。”
“我们一起收,这样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