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都是当御史的,怎么这王御史的画风如此清奇!
该死的有钱人就是这样劝谏的吗?旁人办差拿俸禄,王御史这是倒贴钱当官啊!
待她的事情了了,一定要去会会那巨富王夫人,夫人您需要贴身护卫吗?皇城司小顾十二时辰为您贴身护航!她能打败王御史,成为新的软饭之王吧!
顾甚微神游天外,感觉耳边已经听到了金子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不对,她穷得很,皇城司的俸禄也不多。她根本就不知道金子发生碰撞时发出的是清脆的声音还是沉闷的声音,想不到根本就想不到!
顾甚微想着,突然瞳孔猛地一缩,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站在窗前李东阳一脚踢飞了开来,与此立即拔出了腰间长剑,朝着那窗外飞来的箭支拨了过去。
那箭支的头上泛着墨绿色的诡异光泽,一看便是淬了毒的!
所以是顾均安那边发现她救走了李东阳派人出来杀人灭口了么?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守着的小厮长观听到响动,立即冲上了楼来,他手握弯刀焦急地冲到了韩时宴跟前,“公子,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我这就吹哨唤人来!”
吹哨?
顾甚微来不及细问,她头也没有回的对韩时宴说道,“别让李东阳死了!那样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韩时宴心中一突,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顾甚微的衣袖,却见她像是一只鹰一般,循着那箭支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长观见状立即将韩时宴拽到了自己身后,他手握弯刀一个箭步冲到了窗户边,将那窗户关了起来。
紧接着,他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一根铜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韩时宴回过神来,朝着地上的李东阳看了过去,见他已经坐了起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又将视线聚集到了长观身上。
“一会儿人来,让他们护住李东阳,然后你领着我去追顾甚微!没有第二箭射过来,说明这一箭是故意引顾甚微离开的,她可能会落入陷阱当中。”
长观的耳朵动了动,“公子到我身后来,有人进院子了,我听到了脚步声!”
“公子你莫要关心则乱,这个世上能够杀死顾大人的人,压根儿就没有出生呢!她可是天下第一剑!”
韩时宴一怔,他来不及细想长观的话,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的李东阳,站到了长观身后。
长观张开手,警惕地看着门口,再一次吹响了铜哨,这一回声音十分的急促!
他在自己的腰间一摸,摸出了一片皮毛来,在那弯刀之上摩挲了一遍,先前还平平无奇的弯刀仿佛一下子开了刃一般,显得寒光奕奕充满了杀气。
而飞奔出去的顾甚微骑着枣红马一路前追,径直的出了汴京城,这地方越走她越是熟悉,从前的种种旧事全然涌上了心头!
突然之间前头那人停了下来,他戴着斗笠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整个人像是要同山林融为一体似的。
顾甚微翻身下了马,就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间,又有六个人从树丛中闪现了出来,将她给团团围住。
“哟,你们倒是贴心呐!还想着一会儿死了我懒得毁尸灭迹,连自己的埋尸地都给寻好了啊!”
“顾言之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三年前他杀不死我,三年后就能够杀死了么?当真是隔行如隔山,文官的脑子永远想不出武将的手有多快……”
第159章 飞雀面具
顾甚微嘴上轻松,心下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一回的刺客同之前遇到的对手都不相同。
先前她拨开那支飞来的长箭之时,便感觉到了蕴藏在其中的磅礴杀意与内劲。
看来她带走李东阳这件事,终于将顾言之这个老狐狸逼到了绝境!
“年轻人总是过于自负,你明明知道上乱葬岗来一定会有陷阱等着你,可你还是跟来了!”
说话的那个黑袍人,将背上的弓箭扔到了地上,他说话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带着一股子嗡嗡的回响,在这静寂的乱葬岗上,像是从坟墓里发出来的声音。
在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顾甚微的手一紧,她佯装镇定,按捺住了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那黑袍人的脸上戴着面具,飞鸟图纹的面具。
同年幼之时在父亲书房中瞧见过的一模一样的飞鸟图纹面具,那面具乍一眼看去平平无奇,可越是对视越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要将人的灵魂整个吸进去一般。
鱼饵下了这么久,大鱼终于上钩了!
顾言之终于感觉顾家到了身死存亡之际,所以向幕后之人伸手求助了么?
所以这个人是当年父亲瞧见过的人么?
幕后之人是断械案,是税银案……还有她想要查明白的飞雀案真凶么?
这样想着,顾甚微握着剑的手都激动得要颤抖了起来。
虽然在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间,她便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在确认了长观有能力护住韩时宴同李东阳的情况下,在明知道有陷阱的情况下,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跟来了。
“我父亲的手下败将,有何可惧?”
顾甚微试探地问道,可惜的是面具人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古井一般波澜不惊,他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
顾甚微看着那把剑,心神一凛,那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
能够用这种剑当作杀人武器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