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16节(1 / 2)

顾甚微不敢细想,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身上的包袱系紧了一些。

她瞥了那李云书一眼,“开封府的吴江马上会寻过来,你将同我们说的话,再同他说一遍,让他给你写供词。如若需要,他会保护你。”

顾甚微说着,不等屋子里的人反应,一把抓住韩时宴的胳膊,纵身一跃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落针可闻。

过了好好一会儿,那李云书方才回过神来,期期艾艾的看向了贾大师,“师父,您尽可说不知是谁所为,作甚将徒儿架在火上烤?我死不足惜,我那孩儿是个读书的料子,他日后指不定能做官去。”

贾大师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戒指一扔。

他这会儿哪里还有半分激动的样子,眼中全是悲哀,“你以为我不说,你的师兄弟们不说,御史台同皇城司的就查不到你的头上了么?”

“谁是我们的伯乐?那双慧眼当年能从泥沙里发现我们,现在就能从那封信上,看出是咱们谁的手笔。”

“逃?天大地大你又能够逃到哪里去?你尚未下江南,只要他们想,那漕运上的拦路虎早就等着你了。就算你到了江南又如何?想想沧浪山……”

贾大师说着,伸出手来,摸了摸李云书的头顶。

李云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家那祖坟冒的哪里是青烟,冒的分明就是晦气!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们神仙打架便打架,作甚要将我们这种本就在泥泞里的人,再往死里踩!”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任由他哭嚎起来。

那头吴江一脑袋扎进来,瞧见这场景吓了一跳,“嚎什么?就你这中气,你家祖坟接下来五十年都容不下你啊!可有得活呢!”

……

站在巷子后头的顾甚微听着吴江的声音,想着他果然追来了,满意地准备离开。

她想着,朝着旁边看去。

韩时宴扶着墙,面色苍白,显然刚刚她带着他“翻转腾挪”“腾云驾雾”,让他头晕得想要吐出来。

“韩御史,这个案子到了这里,短时间怕是很难再有进展了。我们张大人的清白,就全靠韩御史和吴推官了。”

韩时宴强压下眩晕感,看向了顾甚微。

好家伙,这恶人一个便难以对付,怎地还生出了重影,像是有两个似的。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这才堪堪站稳,“这招过河拆桥,顾亲事或者说顾指挥使用起来当真熟练。”

“我倒是想要真相大白,不过要继续追查下去,就必须要揪出皇城司的内鬼。我们的线索断了,犹如大海捞针。而且这属于内务,皇城使已经交给了李三思处理,我贸然插手属于越界了。”

韩时宴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她能这么遵纪守法才有鬼!

“现在我们已经知晓杀死关御史的人是丁杨,丁杨犯案的动机也知晓了。且有了人证物证,皇城使张大人身上的冤屈,也可以洗清了。”

“如果李云书没有撒谎,这印鉴他是三日前方才伪造。”

“那就说明,远在苏州的春灵姑娘的确是得到了一封信,并且委托朱成送上京为自己的父亲翻案。可是到了汴京之后,才被丁杨半路拦截掉包了。”

“我想,不用我多言,韩御史一定会去调查春灵姑娘父亲旧案的。”

“毕竟搞清楚了到底是谁给春灵姑娘父亲写了那封信,就知道谁才是那个皇城司内鬼。”

顾甚微说着,冲着韩时宴抱了抱拳。

韩时宴重重地点了点头,“就算这个案子同关御史无关,只要有可疑之处,我便会去查的。那个飞雀图……”

顾甚微抓紧了胸前的包袱袋子,“当然是交给张大人过目。”

韩时宴一下子绷不住了,他有些艰难地说道,“你确定要给一个太监,送那样的图吗……兴许吴江的棺材应该转卖给你。”

巷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顾甚微只觉得自己被雷猛劈了一下,这……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韩时宴头一回瞧见顾甚微这般呆若木鸡的样子,心觉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城,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如果案子有了进展,我会知会你……我替我师父……谢谢你。”

“当然了,如果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希望也能同我通个气。别说你不会继续调查,别说你没有想过要利用我。”

顾甚微脑子里还想着那张图的事情,胡乱地点着头。

她当然想要利用韩时宴,不光是利用他在皇城司加官进爵,她还想要利用他克死老顾家的一家子呢!

她不急。

韩时宴是她蛰伏三年谋划的第一枚棋。

第26章 新的手下

皇城司白日的时候人声鼎沸,张春庭的书房像是汴京城的市集人来人往。

顾甚微百无聊赖地探头看了看,屋子里头站了三个壮汉,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像是随时都要打出狗脑子来。

廊前不知何时挂了一只鸟笼子,里头的横杆上站着一只雀儿,瞧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宰相门前三品官,皇城使的鸟儿好像都谙悉了这个道理。

顾甚微瞧着,闪电般地伸出了手,在那鸟儿的肚皮上戳了一下。鸟儿这一生显然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的浪子狂徒,惊恐的扑腾着翅膀,啼叫起来。

这鸟儿叫的撕心裂肺的,吓得屋里三个壮汉扯头花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甚微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朝着屋内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张春庭那双好看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