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回报过来的信息却只有四个字,原因不明,实在是让陈堪很难接受。
有些事情,陈堪不愿细想,也不愿深思。
别看他这些年似乎在大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他的性格还是有些得过且过的,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一些事情他都是能忍则忍。
但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限度。
他可以容忍背叛,也可以容忍队伍之中有投机派,但该做的事情必须要做好。
侯府每年拨出那么多钱,耗费那么多人情,不是为了打水漂的。
若是连各司其职各安其位都做不到的话,那就该到了修剪枝叶的时候。
嘘唏片刻,看见方氏兄弟带着郑氏的孝子贤孙们从村口走出来的时候,陈堪叫醒了方孝孺。
方孝孺掀开马车帘子,问道:“元生,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师娘已经下葬了吗?”
陈堪微微颔首,应道:“老师,现在约莫申时二刻,大兄和大姐夫他们都已经出来了,师娘的坟冢应该是已经立好了。”
“既然好了,那就回吧。”
方孝孺沙哑的声音传出,似乎并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
陈堪思索片刻,还是问道:“老师,您真的不打算进村见见乡人吗?”
方孝孺道:“不见了,徒增伤悲。”
师徒二人说话间,送葬的队伍也出了村子来到村口。
“父亲,母亲已经下葬了!”
方中宪走到方孝孺的马车前面,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
“葬了,回京师吧!”
方孝孺的声音满是疲惫,方中宪点点头,开始招呼送葬队伍掉头。
片刻后,方孝孺的声音再度响起:“元生,既然你师娘已经下葬,你便先行离去吧。”
陈堪一怔。
方孝孺继续说道:“如今你虽然已经辞去了武职,但依旧有圣命在身,圣命就是圣命,你师娘逝世,你违抗圣命回京奔丧情有可原,但现在丧事已毕,你若是再继续逗留不去,就该有人说闲话了。”
陈堪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不是什么分不清轻重的人,也知道方孝孺的意思。
相比护送方孝孺回去京师,他现在确实应该追上朱家兄弟,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那,老师,弟子就先告辞了。”
“去吧,老夫也该回京师了。”
二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都习惯了离别,互相问候一句,陈堪便翻身上马,带着亲卫扬长而去。
待陈堪走远,方氏兄弟也招呼好了送葬的队伍。
一群人回到方孝孺的马车附近,见没有陈堪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元生有事先走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了,就走吧。”
方孝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一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但方孝孺执意要走,郑声也只好安排一些人手善后。
天色擦黑时,这支送葬的队伍,也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方家村的村众始终未曾上前和送葬队伍搭话,此刻,见方孝孺的马车远去,反而从村子里跑了出来,不断的对着方孝孺的马车挥手。
可惜,他们的身影被送葬队伍隔绝,方孝孺注定是看不见的。
......
夜深了,但陈堪依旧在纵马狂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驾~”
战马飞驰,夜色如水。
九月中旬的江南,夜晚已经有了些许凉意,陈堪骑在马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一群人顺着浙江至云南的官道狂奔,一直狂奔到三更时分,一处亮着微弱火光的驿站映入众人的眼帘,陈堪才下令减缓了前进的速度。
落后陈堪半个身位的谢忠打马和陈堪并列,大声问道:“侯爷,前方有驿站,咱们可要在驿站歇脚?”
“传令下去,征用驿站。”
陈堪的命令下达,身后的亲卫团之中便驶出几骑,快速朝着萦绕着火光的驿站打马而去。
不多时,陈堪领着其他的亲卫来到驿站面前。
先赶到驿站的几个亲卫已经叫醒了驿丞和驿卒,一群人分列两旁迎接陈堪。
“见过侯爷!”
看见陈堪到来,驿丞带着几个驿卒就要跪下去,还是谢忠带着亲卫一把拉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