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随后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朝大帐走去。
朱瞻基在信江边上枯坐了好一会,脸上忽然露出坚毅之色。
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意志薄弱的人,陈堪和朱棣的安排反而激起了他心里的斗志。
太祖爷鼎定大明,他的皇爷爷开拓大明。
不出意外的话,大明未来的疆域将会大到一个夸张的地步,甚至比前元更加夸张。
他的父亲眼看也是个有能力的。
他也得努力才行啊。
不说强爷胜祖,至少也要有能力守得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才行,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皇爷爷和老师的期待?
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之后,朱瞻基心头瞬间清明无比。
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长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回了营帐。
......
翌日,陈堪依旧是早早的启程离开了龙虎山,只是队伍里多了两个愁眉苦脸的小道士。
陈堪依旧是骑马,只要不下雨的时候,陈堪都比较喜欢骑马。
主要是大明的官道硬化工程还没有辐射到两京之外的大多数地区。
尽管侯府出产的水泥现在已经卖得全世界都是,但各省除了联通治下主城的道路,基本上也不会在道路硬化上下功夫。
当然,倒不是不想,而是大明的财政情况抵不住。
又要打仗,又要发展民生,还要研究各种新式武器,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么造,那就只能先紧着军国大事。
偏偏这一次陈堪选择的道路都不是主道路,就算道路宽阔,但也免不了有些小洼小坑。
所以整支队伍,除了两个女眷带着一个小女孩随时待在马车里,就连朱瞻壑在不下雨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坐马车。
队伍缓慢前进,中午时分,陈堪下令停下生火做饭。
大张小张两个道士推推搡搡的,似是有话想说,但两人都不愿和陈堪接触。
所以推搡半天,小道士张本初果断找到了正在和朱瞻壑密谋的什么事情的朱瞻基。
“道长何事?”
朱瞻基和朱瞻壑默契的停止了话头,将好奇的目光看向有些拘谨的小道士。
张本初对着两人一礼,挠挠后脑勺,期期艾艾道:“二位殿下,那什么,小道与师叔打算脱离队伍先去云南,不知二位殿下可否转告侯爷一声?”
此言一出,朱瞻基和朱瞻壑顿时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经过昨夜和陈堪谈心,朱瞻基大概也猜到了龙虎山要这两个道士跟着他们的目的。
无非就是交易。
皇爷爷拿走了道门实际的利益,总要给点补偿的,利益上的补偿不可能,那就只有名义上的补偿了。
所以这两个道士实际上是去京师接受封赏的,而在接受封赏之前,他们需要出去满世界的溜达一圈,说是显示一下存在感也好,说是到民间积累声望也好,这个过程肯定是免不了的。
朱瞻基和朱瞻壑一个营帐,这些事情朱瞻基知道了,朱瞻壑也就知道了。
但现在,这两个道士竟然要放弃这个机会。
这就让他们很想不通了。
想了想,朱瞻基朝张本初行了一礼,问道:“道长,可是吾等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小道士摇摇头,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随即小声道:“殿下与侯爷待人和善,小道是感激的,但小道与师叔下山了,自当去红尘之中历练一番,否则岂不是失了离开山门之意?”
“哦!”
朱瞻基朱瞻壑哦了一声,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张本初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可否代为转告?”
朱瞻基面露沉吟之色,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张本初脸上满是期待之色,但见朱瞻基迟迟不开口,不由得有些焦急。
“可以是可以!”
半晌之后,朱瞻基开口了,张本初一喜,正欲开口。
朱瞻基便又继续说道:“但是,道长要想清楚,天师大真人让二位道长下山,乃是为了提高道门的声望,两位道长若是就此离去,将来天师大真人那边......”
“无妨,无妨!”
张本初急吼吼的打断了朱瞻基的担忧,稽手道:“殿下,小道知晓其中轻重,小道与师叔历练完毕,会先至云南等候侯爷与殿下,届时与侯爷和殿下一道回京,误不了事。”
朱瞻基咂摸了一下嘴,颔首道:“行吧,既然道长明白,我等自无阻拦之意。”
闻言,张本初顿时大喜。
朱瞻基摇摇头,对着不远处的云程招招手,吩咐道:“给二位道长一人支应百贯宝钞。”
张本初愕然道:“殿下,不用和侯爷说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