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自顾自的将剩下的菜式一样一样的装进了食盒。
对于大明官员的厚脸皮,陈堪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陈安只是打包一些剩菜剩饭,已经非常含蓄了。
更有甚者,去人家家中吃饭把人家银制的餐具都给顺走,还强行将这种行为冠上了雅事一桩的高帽子。
大明的读书人,节操是真的不高。
陈堪倒是不甚在意,一顿饭而已,能挖过来一个七品御史为自己效力,怎么算都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没错,只是一顿饭,陈堪便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从陈安愿意在大庭广众治下上了陈堪的马车开始,就代表陈安从此便是陈堪一系的人马。
有些话大家心照不宣,更没必要说出口。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不过陈堪的目的可不仅是陈安一人,还有两个御史也参与了当初陈堪殴打陈瑛一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俩的日子在都察院同样不好过。
现在吃饱喝足,陈堪便问起了正事。
“盛庸入狱一事,是陈瑛的手笔吧?”
面对陈堪的询问,陈安稍加思索,随后摇摇头道:“下官不建议侯爷插手这件事情,五城兵马司虽然深得陛下的信任,但有些事情它不是有陛下的信任便可以为所欲为的。”
陈安话里的意思陈堪听懂了。
无非就是陈瑛不过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
不过,重点不在于这里,重点在于陈安是在隐晦的告诉陈堪他的价值。
他虽然是一个七品小官,但他在的朝堂之上的消息来源却是非常精确。
这也正是陈堪为何如此看重他的原因。
陈堪点点头:“本侯也没打算插手这桩闲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你那两位同僚?”
“他们已经申请外放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京师了。”
陈安给出的消息让陈堪忍不住一愣,下意识问道:“都察院的局势已经如此紧迫了吗?”
陈安苦笑着应道:“大人不知,下官刚才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并不是在诉苦,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都察院现在成了陈瑛的一言堂,依附陈瑛的官员,现在全都变成了应声虫,少数不愿意与陈瑛同流合污的官员,被他以各种借口褫夺了手中的权力,其中也包括下官我。”
“说出来大人或许不相信,下官现在虽然还是每日里上朝,但实际上下官自云南回来之后,便再没有向陛下递上过一封奏折。”
“也就是说,下官现在与傀儡没有任何区别。”
陈安苦笑了一阵,眼中闪过一抹憎恨。
他身为御史,最大的权力便是可以越过百官直接给陛下上书陈述奏事。
而现在,陈瑛干脆直接将他给来了个冷处理。
正所谓毁人前途犹如杀人父母,现在陈安已经不仅是前途被毁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被陈瑛断了追求前途的根本。
这样的做法,比将他一刀杀了都要更让人难受。
不然以陈安清贵无比的御史之躯,今日又岂能上陈堪的马车。
听完陈安的抱怨,陈堪幸灾乐祸道:“怎么,我记得陈御史回京师的时候嘴可是硬得很呐。”
“嗐,是下官看走眼了,事到如今下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还请侯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拉下官一把。”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安肯定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斗得过陈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堪身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宝钞之弊
既然已经请陈安吃了一顿饭,陈堪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吩咐马车将他送到了都察院。
当然,主要也是陈堪需要出城一趟。
陈瑛似乎是专门在都察院门口等着两人。
见陈安当真是从带有靖海侯府邸的马车上下来,整个人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要用眼神将陈安扼杀在都察院门口。
陈安带着冷笑的表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都察院,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明目张胆的摸鱼。
反正只在都察院上最后一天班,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也就无所谓体面不体面了。
陈堪没有露面,只是将陈安送到都察院门口便径直驱车出了北城来到银库边上。
昨日朱棣让他有空去宝钞提举司看看,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既然迟早都是要办的事情,不如趁着自己现在还有机会,先把事情办了。
“大人!”
守在门口的石稳看见陈堪的车驾,当即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