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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高燧分别之后,陈堪径直朝家里走去。
给朱棣做地球仪的木材,在请朱高燧去聚德楼之前,他便已经吩咐方胥带人去十八坊挑选了一番。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体验沉浸式雕刻。
但才刚刚踏进家门,陈堪便是一愣。
“你们……这是干什么?”
云程带着云娘跪在院子里,见陈堪回来,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惊喜之色。
“咚咚咚!”
“还请公子救救舍妹!”
云程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
“先起来!”
陈堪来到二人面前,示意二人起来说话。
“公子,还请救救舍妹,小人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进屋说。”
云程拉着云娘站起身,跟随陈堪来到客堂,再次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不等二人开口,陈堪便看着云娘道:“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云娘眼神哀怨,泫然欲泣道:“公子所言,妾身如何能不知晓,可这是妾身夫家留下来的东西,妾身怎能随意拱手让人,若是守不住这份家业,妾身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夫君与花氏列祖列宗?”
“停!”
陈堪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卖惨,连忙抬手打断了她。
“你先说说,你家的商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条商道而已,应该不至于让堂堂亲王都起贪念吧?”
云娘抽泣道:“公子明鉴,那条商道并非是妾身不愿意交出来,而是我花氏亦有难言之隐啊。”
“难言之隐?”
陈堪眉头一皱,问道:“商道既然在你的手上,与谁合作,不与谁合作,难道你说了不算吗?”
云娘道:“回公子的话,并非如此,那条商道如今的掌控权名义上在妾身手上,但实际上真正掌控的人乃是孙氏,妾身倒是想拿这条商道找个靠山,可妾身孤儿寡母,又如何能斗得过孙氏一族?”
“孙氏一族?”
陈堪揉了揉眉心,怎么又牵扯出一个孙氏出来?
“便是公公乳母的家族,孙家乃是山东济南府邹平县的大族,妾身带着孩儿守在京师,只能靠着恒丰号过活,而商道的利润大多进了孙家人的手里。”
听着云娘的解释,陈堪有些头疼。
他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赵王殿下商道不在你的手中?”
云娘凄惨一笑道:“妾身怎么没说,可世人都知晓商道在妾身手里,赵王殿下又怎会相信商道的实际掌控人乃是孙氏?”
陈堪眉头一皱,问道:“这条商道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何会让这么多人觊觎?”
说到现在,陈堪尽去听云娘的苦衷去了,连商道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云娘颤声道:“这条商道,乃是太祖爷特别恩赐,让花家用来与草原之上的鞑子做盐铁生意的。”
“什么,盐铁,和鞑子?”
陈堪失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堪懂了,难怪一条小小的商道会引得一位亲王都觊觎。
盐铁!
还是和鞑子。
还是太祖爷特别恩赐的独门生意。
别说朱高燧,这一瞬间,就连陈堪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那可是垄断整个草原的盐铁生意,与其说是一条商道,不如说是一条用金银铺成的河流。
陈堪无法理解太祖爷为什么会把这样一条商道赐给花氏,但他知道,就凭这条商道的存在,云娘母子孤儿寡母还能活到现在,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但这么庞大的一份利润,那个陈堪听都没听说过孙氏能吃得下去?
陈堪有点不相信。
他问道:“那个孙氏是什么来头?”
云娘摇摇头道:“妾身只知孙氏当代家主名叫孙愚,现任河南布政使司永城县主簿。”
“孙愚?”
陈堪一愣,随后忽然失声道:“你确定孙氏的家主叫孙愚?”
云娘被陈堪忽然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有些忐忑的应道:“确……确实是叫孙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