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黑洞完全无法理解，“我和白洞本来就是一体的，何来发泄之说？黑洞如果不吞噬万物，又怎么谈得上是黑洞？”

“哦，当然，我是绝对不会阻止你的行为的。”中子星将慕言牢牢护在身后，不给黑洞一丁点触碰的机会，“你可以继续做一个伟大而神秘的黑洞，但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白洞。”

“中子……”慕言小小声说道，“你别这样，我是自愿的。”

“自愿？”中子星轻轻戳了戳慕言，“看你都撑开到什么样了，你也需要时间慢慢修复。他不懂得疼你，不代表我也不懂。”

慕言顿时脸一红。

臭小子你戳哪呢！

“呵，行。”亲眼看到慕言和中子星的互动，黑洞也明白了些什么，“我知道，这是属于我的诅咒应验了。但是，中子，你有必要知道，你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时间。”

说完，黑洞便主动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黑洞在消散之后，会变成什么。

但慕言知道。

因为他在黑洞消散的一瞬间，便拥有了属于黑洞的记忆。

——黑洞变成了他。

准确地说，是黑洞变成了白洞，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此时，慕言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黑洞会不断地吞噬万物了。

因为一旦黑洞停止下来，就会反过来变成白洞，他们两个会成为同一个天体，如果附近有其他黑洞的话，会被迫一起被吸收过去，继续重复之前的事情。

如果附近没有其他黑洞，那么，白洞恐怕就会随之完全消失，成为彻底的虚空，无边无尽地飘散在宇宙里。

由此可见，白洞的确离不开黑洞，而黑洞，也的确停不下来。

这一点，中子星也很快就得知了。

因为他和黑洞几乎没什么区别，之前他和黑洞博弈，倒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黑洞消失了，他瞬间就感受到，他必须立刻开始不停地吞噬万物。

不然，他也会很快就消失。

于是，慕言休息了没多久，就又被自家的耗儿砸给缠上了。

说好的疼惜、保护，在时间的流逝中，再度周而复始，变成了无休止的消耗和索取。

慕言也逐渐意识到，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时间。

都会厌倦和疲惫的。

在这种轮回中，慕言又分裂出了几次新的中子星，告别过几次旧的黑洞。

一开始，中子星都会无条件地保护他，黑洞也会被迫消散，但时间一久，中子星会变成新的黑洞，新黑洞会重复之前的行为，而黑洞会慢慢变旧，新的中子星又会渐渐生成。

到了最后，慕言悲哀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从来就没有什么白洞、黑洞和中子星，在这个虚无空旷的宇宙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只不过是他分裂出来的、消磨时间的小玩意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