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年闷头走了几分钟后,陆知野快步追了上来,“小池?”
池你大爷。
池岁年不是很爽地道:“陆知野,你再在外人面前把过去的事情拿来乱舞,我明天就砸了你的家信不信?”
自从池岁年苏醒以后,放过的狠话没有一火车也有卡车了,但真正实行的却几乎没有,全是池少爷气急败坏下的口不择言,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然而此时,陆知野却有点期待池岁年言出必行——真要砸了他的家,他就有借口赖在池家借宿,不回去了。
可惜。
池少爷面硬心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池岁年本以为陆知野怎么也要跟他拌几句嘴,但一通话骂完,陆知野却一声不吭。
忽然像是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昨天他还和陆知野在陆家客厅里打游戏,无话不谈,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却还不如陌生人,貌不合神更离。
“别跟着我了。”池岁年冷声道。
正好路边有出租车经过,池岁年招手上车,一个眼角都没留给陆知野。
出租车是新的,坐垫上还包着塑料薄膜,池岁年撑着窗户,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陆知野越来越小的身影。
池岁年眨了眨眼,皱着眉收回视线。
他怀疑自己瞎了,刚才居然会觉得陆知野有那么一丝可怜。
受害者同情施害者。
他真有病。
池岁年先去商场里买了支手机,又找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
原本他是想舍弃原来的号码的,但转念一想,号码绑定的东西太多,一一去更改太麻烦,还不如直接用原来的。
手机卡刚放进去,电话、微信和短信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新手机没静音,足足在柜台上又叫又跳的舞了十分钟。
工作人员看他的目光都是怪异的。
池岁年大概扫了一眼,几乎全是他身边那三个背叛者发来的信息,他一条没看,全不奉送了拉黑服务。
离开商场后,他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想去调一下自己的病历——如果陆知野说的是实话,那么,医院里应该有他住院留下的资料。
本人查看病历是非常简单的事,拿上身份证到服务中心一刷,十分钟内就打印出来了。
医院花园里,池少爷左坐在少有人来的角落,慢慢翻开了病历。
【患者:池岁年,23岁,于20xx年x月x日入院……
连环车祸导致重伤……
身体多处骨折,颅脑损伤……
失血性休克……
20xx年x月x日,病人30天脑电图完全平坦,宣布进入植物人状态……】
充满学术性的词语池岁年看不懂,但从这些用词来看,他当时的伤应该很重。
三甲公立医院的病历,外人没可能造假,池岁年呆呆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