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蛋挞骨科ABO

解脱(1 / 2)

距离闻钦出事的第叁年,谭钰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如若不是有人所托,她肯定是不愿回到威亚星的。

公共飞行器只能停靠在别墅区附近的站台,剩下的路还得由谭钰亲自走过去。

“下次再也不答应弗兰卡了。”谭钰边走边埋冤,大概在半小时后,她终于抵达今天的目的地,伸手按过门铃。

“请问您找谁?”一道很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找闻黎女士,这里有一封她的信件。”

闻黎只在古书上看过有关于书信来往的记载,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收到一封手写信。闻家很少有人造访,闻黎不得不提高警惕。叁年前,她的孩子们就是被逃犯埋伏杀害的。

思之于此,溢出无数眼泪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像是永不干涸的河流,在她眼窝下方与鼻梁的中间凹陷处,逐渐形成一个小水潭。

自舰艇失事后,闻黎常常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以往是为了她的丈夫,现在是为了她的孩子。她时常哀叹惋命运的残忍,她的孩子们和丈夫像极了硬币的正反面,它们同时存在于世间,却永不能相见。她又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终于体会到了兄妹俩幼时的孤独感。

闻黎把信件在手中左右翻转,面上并没有任何关于寄信人的信息。反倒是信件封口处的火漆散发出阵阵清香,不禁让闻黎放松几分警惕。

她动作轻缓地揭开火漆,不想破坏这稀有的手写信。

「致亲爱的闻黎女士:

相信您见到这封信,一定会很惊讶,不过我们会替您保守住这个秘密,绝不会破坏闻黎女士在我们心中优雅的印象。

首先很抱歉,这封信在星际中遨游了那么久,才传递到您的手上。在此之前,希望您不会伤心太久,那不会是我们想见到的画面。诸多原因,我们无法亲自来拜访您,但是你要相信我们会在远方深深思念您。

接下来说点心里话,以前我的确有怨恨过您,为什么一门心思扑在方怀远先生身上。我仍旧会想起幼时我因为害怕打雷,哭着去敲您的房门,你却把我拒之门外,最后我只能去找埃蒙获取安全感。后面埃蒙告诉我,他时常隔着门扉,听见您的啜泣声。

我才知道害怕打雷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释怀了,也不怪您了。任何一位母亲都应该拥有赦免权,在我这里,您也一样。我终于明白母亲只是您的另一重身份,我们现在更希望您能重拾闻黎这个主身份,以自己为先。您也无需为我们牵挂,可以告诉您的是我们都很好。

目前为止,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足够偿还幼时的空缺,我们扯平了,您不用感到内疚。

还要感谢您在我出生的前一年诞下埃蒙,不然我大概是熬不过那个漫长又孤独的童年。

说到埃蒙,我也同样怨恨过他。我曾经因为一隅之见,认为您们爱他胜过爱我,我也曾傻乎乎地和他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您知道吗,当他奄奄一息躺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救下了他,我想我大概是不愿意他死亡的。

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爱他的占比早已胜过我恨他的占比。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现如今我也能流利地给您致歉。

对不起,辜负了您们的信任。我和埃蒙在一起很幸福,我不奢求得到您们的支持,只是为了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你们。

(在说完我原谅您之后,再说这句话有些道德绑架,是不是?好吧,前面的部分是埃蒙强烈要求我那样写的,这段是我趁他不注意时悄悄添加的。我当然希望得到您们的祝福和支持,毕竟除了埃蒙,您们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了。我都不怪您了,拜托您也不要怪我了,当然怪埃蒙可以。)

(对了,还有请原谅我们无法陪伴在您身边,看在以前的份上,您应该也能理解的,对吧。)

还是诸多原因,这封信只能是一个单向箭头。为了我和埃蒙的安全,麻烦您阅后即焚。

最后,祝您余生幸福,当然还有方怀远先生。

您的弗兰卡。」

火焰张开猩红的大嘴,从食物的边缘开始蚕食,不出五秒,它便全部食尽,似乎为了表现出已经餍足,它甚至打了一个饱嗝,灰色的烟雾从它的口中呛出,最后不甚满意地吐出黑灰色的消化物,仔细分辨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原来你也有会调皮的一面,是我太不了解你们了。那就照你说的吧,我们扯平了,还有祝你们得偿所愿。”

低语随着消化物一同被倒进垃圾桶中,再无生息。

闻黎小心翼翼地把火漆放进口袋里,擦拭眼角的泪水,面带微笑地向书房里的方怀远走去,走向她的新生活。

谭钰送完信件之后,还约了程尚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前些日子他缉获了一群贩卖妇女的犯罪团伙,她没赶上现场,只能从他这里得到第一手材料。

肉眼可见,程尚变了很多,他依旧风度翩翩,但多了一分冷冽,语气淡淡的:“好久不见,谭钰。”

说完他顿了一秒,大概是抚今追昔,他失落地垂下眼眸。

“好久不见,听说你升职了,恭喜你。”谭钰饱含深意地看着程尚。

“谢谢,一会儿我还要回军队,麻烦速战速决。”

应程尚的要求,谭钰捡了一些最为主要的问题进行采访,整个采访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他礼貌地抿了一口咖啡,朝谭钰颔首:“那么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谭钰没有第一时间挽留,当程尚快要走到门口,她才慢悠悠地说出她烂熟于心的台词:“既然已经从小黑屋里逃出来了就不要再停滞不前了。”

房间安静下来,随后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是程尚折返的声音。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杯子里的咖啡被他吓到,一小部分逃窜到茶碟中,还有一些溅在他的手背上,但他没有在意,只是死死盯着谭钰,急切地询问:“谁告诉你的?”

“相信你不需要精神寄托,也可以过得很好。”谭钰面不改色地接着背。

“她还活着,对不对!”他的呼吸急促,几乎快要盖过店里播放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