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让秦纵赶紧躺下。这一个伤员一个病号,没一个省心的。
楚霁的体弱,秦纵当年在南奚时就和无患子商量过,只是这病症若想根治,讲究的是一个不破不立,需得在心绪振动之下,先将身体里的瘀血吐出来,而后才能施针。
只是寻常人吐血都是对身体极大的损失,就更不要说楚霁了,必定是凶险万分。所以无患子的意思是不若就好好养着,虽说身体弱些,但调养得当,于寿数也无损,何必再去吃这样的苦。
不想此番事件,靖无意间交楚霁完成了破而后立。好在有无患子在,否则姜木一人实在无法顾全这一对儿。
无患子走后不久,楚霁也醒了过来,看见秦纵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不由得噗嗤一笑。
“笑什么?”秦纵问。
“我笑咱们两个,一个只能躺着,一个只能趴着,还偏要看对方。”说着,楚霁伸手去镍秦纵的耳朵:“好丑哦,我的大元帅。”
秦纵任由楚霁对着手作乱:“可我的殿下还是特别好看。”
养病的日子过得漫长,前方也一直未有战事。他们都知道,蔡旷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等到秦纵身死的那一天,他就要进行全面的反扑。
只可惜,他的算盘必然是要落空了。
有秦纵和一众将领在,楚霁全然不需要操心这些,养病养得他实在无聊,倒琢磨起旁的事情来。
“你觉得你那日救回来的孩子怎么样?”楚霁刚喝完药,秦纵拿帕子给他擦嘴,末了却听得楚霁问了这么一句。
“小小年纪,既有气节,又有胆量,很好。”秦纵回想起当日情景,难得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楚霁来了兴致,拉着秦纵讨论起来。
当日那孩子被一同带回军营,只是当时秦纵受伤,军营里乱作一团,没人顾得上他。他倒好,自己跑去后勤兵里帮忙,择菜洗衣扫地,样样都干。秦纵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众人难免迁怒于他,他也不悲不恼,只是更卖力的干活,儿了。
楚霁觉得自家的侄儿侄女已经是难得的好孩子了,不想却被这孩子给比了下去,心思转了几转,命人去调查这孩子。
就在今日,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小孩儿竟是忠烈之后。当年盛京城被蔡旷攻破,唯有一将领死守不降。蔡旷入城后,便下令屠尽他满门,其中唯有一个三岁小少爷被仆人护着,趁乱逃了出去。只可惜那仆人一年后也病死了,只剩下小少爷一人。
“楚楚是想?”秦纵懂了楚霁的意思,大费周章地去调查一个八岁孩童,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把他领回去,也就省得太子太傅卓大人成日忧心忡忡地念叨了。”楚霁朝着秦纵挑眉,两人都想到了卓询之揪着白须叹气的模样,不由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小孩儿被亲兵领进帅帐,看见楚霁和秦纵的瞬间,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