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越想说他不告诉余年不是因为想维护他在余年心里的形象,只是不想余年因为这件事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但他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空气又凝固下来。曾经没有秘密的两个人,如今却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说。
相对沉默了一会,白舟年突然说,“你当初就不应该把他带到我面前,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自私一些,说不定我现在还能过得更容易一点,你为什么没有......”
他说到最后有了泣声,看向覃斯越的眼神也充满怨意。
“我一直在尝试说服自己,当初那份礼物是你用自己喜欢的东西换来的,那或许原本就应该属于你,他也是属于你的,我都这么想了,但我还是会难过,会忍不住恨你,可是从小到大,偏偏又只有你对我好。”
白舟年抹了一把眼角,别过脸缓了一会又说,“我以为你会一直让着我,所以才和你做那样的约定,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你就不肯再让了。”
覃斯越看着他难过又矛盾的表情,一时心情也很复杂,他嘴角蠕动好一会才说:“对不起,小白,我......”
白舟年并不想听他说些无谓的道歉的话,举起一只手心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覃斯越只好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在胜利者面前哭鼻子是一件很丢脸的事,白舟年清楚自己不该哭,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悲怆的眼眸盯着覃斯越看了一会,留下一句“好好爱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第51章
余年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只剩下覃斯越,白舟年不在,他下意识地朝着玻璃橱窗外看去。街边的绿灯正亮起,白舟年的背影没入人流,渐渐走远。
他快步回到覃斯越身边,佯装不在意地问,“你们背着我都说什么了?”
覃斯越正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座位愣神,闻言扭头怔忡地盯着余年看了一会,突然展开双臂将他揽进怀里。感受到从胸口处传来的属于余年的体温时,他那颗飘忽的心终于慢慢地落下来,但心头还残留着一些忐忑和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白舟年从他面前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多年前的事,他被一个或者好几个人拉着,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转身走开。
这个场景快要在他的记忆里模糊掉了,拽着他的那些人的脸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唯独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永远刻在了他的心底,就像一道潦草愈合的伤口一样,每碰一下,都要带起一种寒彻骨头的疼。
覃斯越从来没有想过,像他这种可以随时被丢弃的人,有一天竟然也能得到某个人的偏爱,那种感觉很像踩在一片柔软的云朵里,像做梦一样,美好的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