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沉默地走向背着手站在人台前的老人。
钱老教授的背影和记忆里的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挺直着腰板,偶尔还会敲打一下因为久坐而酸疼的后腰的模样。
“老师”
梦里的唐宁似乎没有了言语障碍的控制,许久,他都没有这般自然地向钱老教授打过招呼了,更何况这一次,唐宁一点也不想回避交谈。
梦境中,听见了唐宁的呼唤的钱老教授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继续看着眼前巨大的人台身上的红色毛线团。
“如果说,这人台就是华夏在世界面前展现的文化魅力,那你需要做的还有非常多。”
唐宁一时间没有理解钱老教授的意思,人台只是人台,红毛线也只是红毛线,分布凌乱、各自盘踞一方的红毛线甚至称不上可穿戴,放在人台之上就像是强硬地将看似有关联但实则没有任何实用性的事物放在一起。
“唐宁,看看身边。”
唐宁左右打量一番,房间内除了他与钱老教授没有任何人,但等他再将视线放回钱老教授身上的时候,钱老教授身上也全是红色毛线,甚至越来越多,直到彻底被红色毛线淹没。
红色毛线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充盈了盘踞在人台上的其他红丝毛线,两处各自盘踞一边的毛线团被连接在了一起。
若是能全数连接,这些毛线团就渐渐拥有实用性了,正当唐宁这般想着,想要将地面的毛线拿起,将人台上的毛线团勾连的时候,发觉手中的毛线就像是水流、细沙,他根本无法用手成功拿起。
唐宁的执拗在这个时候发作,即便是知道这样的‘毛线’根本就无法用作各处毛钱团的牵连物,但唐宁仍旧蹲在地面,在钱老教授被毛线埋没的位置,机械重复着抓起、消散、再次抓起的动作。
直到似从天灵盖上方传来的“咚咚”的敲击声,唐宁才顿住了动作,敲击声越来越响,终于,唐宁睁开了眼。
睁开眼的唐宁躺在床上发愣,敲门声再次响起、
太阳穴处一蹦一蹦的疼痛感在折磨着唐宁,忍耐着不适,唐宁打开了门。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辅导员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是联系不上你。”
唐宁看到门外的秦施彰,这才注意到已经晚上六点了,明明感觉只是刚闭上眼,但已然过去了两个小时。
“你这是……才睡醒?这一开门就能看到我送你的芦荟,视角是真不错,特意这样摆的?”
唐宁觉得脑子仍旧有些混沌,反应也比平时更慢,在床边坐下后,开口说了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