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要跟季鸣霄扯嘴皮子的节奏。

“你闭嘴。”季鸣霄当即截住他话音。他心里清楚，论道理自己是论不过易晗峥的，继而抛了句：“若有意见，你去与宋玥玥说。”

“……”易晗峥动了动唇，最终一别脸，低声道了个，“那就随大人安排。”

季鸣霄暗暗松了口气。挺好，打断的效果不错，易晗峥没跟他拌嘴皮子。

得了他这一句意思，董梦晴面上重拾欢喜，兴奋道完了谢，又拽了季鸣霄衣角：“玥玥师父说的果真不假，鸣霄哥哥人好好诶！”

“……”知道了，别夸了。

董淑媛亦是心生感激，忙道：“谢过宫主。”

“嗯。”

这回母女俩是真要走人了，临走前，董梦晴还扯着季鸣霄，嘱咐他要多笑一笑才会开心，季鸣霄听在耳里，着实不知如何答复才好，便又应了个万能的：“嗯。”

再转眼望回去，季鸣霄方发现，易晗峥不知何时也不见了影。

……耍小脾气闹别扭去了？

季鸣霄如此猜测，独自回了浔渊宫内。

屋里，易晗峥正坐在桌旁拨弄手里的茶盏，听闻季鸣霄回来，手上动作微顿，抬目看季鸣霄一眼，复又闷声低回了脑袋。

……好沉默，沉默得反常。

季鸣霄从易晗峥身旁走过，视线自然落到桌面，发现其上纸张等物品被拾掇得整整齐齐。

他指尖在桌面点了点，偏脸又看易晗峥一眼：“怎得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易晗峥答得斩钉截铁，咬字比以往的每个“没有”都要清晰而沉重。

“……”倒也不必这般欲盖弥彰。季鸣霄静静看易晗峥两秒，见他满脸倔强，便没再多言——管不得，那就不管，留他自己一人在桌子边上玩茶杯吧。

季鸣霄想罢，心平气和，从桌上拿过先前未看完的州域内各城区情况汇总看了起来。

然而，没被他多问两句，另一边的易晗峥似是心情更差了些。只听一阵清脆碰撞声响，季鸣霄就知他在无规律瞎摆那群可怜杯子，从左排到右，再从右换到左，左磕磕右碰碰，上颠颠下晃晃，若说里头有个石头子也不为怪。

不知觉间，天色渐沉，易晗峥手里的杯盏杯口朝下扣在桌上，顺去点了个烛火——挺有眼力见的行为，若是他坐回位子时，没有故意把椅子拖得“呲啦”一声响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