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某个午后。
霍文涛刚从银行出来, 在准备回书店的半路上接到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大霍太太的声音异常严肃,“儿子,如果这几天秦婶来找你帮忙, 直接拒绝掉就好。”
“秦婶……”霍文涛蹙眉, 脑海里转了片刻, “哦,是不是那个……”
“对, 就是那种隔了十七八层,连我自己都算不清辈分的远房亲戚。”
“我依稀记得她的模样。”霍文涛问, “她来找我干什么?”
大霍太太叹气, “昨天我们几个亲戚难得聚一聚, 原本聊得客客气气的,秦婶非要扫兴。”
“她怎么扫兴了?”霍文涛顿了顿,“我想起来了, 秦婶一家是不是特别迷信?”
“对对对。她家但凡遇到点事儿, 永远走的歪门邪路。去年她生病, 不去医院, 反而买了一堆鱼和龟去放生。后来病好了,就到处吹嘘是放生的功德——其实她本就只是普通发烧, 再说她放生的量太大都破坏生态环境了, 居委甚至上门找她理论过,但她充耳不闻啊。
她老公去年做生意失败, 不找找自身原因, 却觉得是店铺风水不好, 找了个什么大师傅在店门口开坛做法, 黄纸撒了一天一夜, 又唱又跳还烧火盆, 居委又上门来让他们别扰民了。”
“后来呢?”霍文涛听得有趣,想着之后告诉桑绮,让她积累素材。
“后来生意继续糟糕,但店铺却意外等来了市政府拆迁,他俩赚了一大笔。这下子,一家人更信邪了。”大霍太太叹气。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来找我干什么?”霍文涛笑了,“我又不会开坛做法。”
大霍太太抿着嘴角,“这事儿,得从头说起。一开始我们几个女人就聊聊家长里短,挺愉快的,可秦婶那张嘴越说越臭……她说……”
“说什么?”
“她说桑绮……”
“说什么???”护短的霍文涛立刻蹙眉。
“……她说桑绮嫁过来都快两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怕不是生不出吧,得找个大师傅好好瞧一瞧,免得断了香火。当然,她说的大师傅,就是那种又唱又跳,又画符又烧纸的。”
霍文涛顿时怒了,“她放什么狗屁!我和桑绮生不生,管她屁事!”
“我也生气啊,”大霍太太也义愤填膺,“当场就让她闭嘴了。她呢,就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委屈模样,说她当年就是找大师瞧过,做了法之后很快就怀孕了,还一举得男呢。”
“……哦,就她那个,都快三十岁还没找到工作,一直当啃老族的儿子?”
“对,算起来也是你弟弟了。”
“不用了,我承受不起。”霍文涛愠道。
“我当时也气啊,差点儿和她吵起来。还是其他亲戚劝着,才散开的。”大霍太太道,“我是真气不过,就坐在一旁喝茶,不搭理她。她就和其他亲戚聊天,聊她宝贝儿子开窍了,开始找工作了,去了某街道办事处应聘,还说很有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