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心口的柴雪尽莞尔:“你第一日认识我?过来吧。”
耿东策神情严肃,手撑着书桌:“身子骨弱成这样,怎么敢主动向陛下请缨假扮二殿下去东夷的?你知不知道东夷比京都更难生活。”
“你知道了?”柴雪尽喝口茶水润嗓子,“我知道东夷的情况。”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惹恼耿东策:“那你还去,不想活了?”
柴雪尽垂眸,长睫毛轻颤:“我宁愿死在那。”
耿东策:“为什么?”
柴雪尽嘲道:“你没听说过我和陛下的传言吗?”
耿东策哑然,须臾急道:“那都是传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认为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柴雪尽问。
耿东策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柴雪尽轻哂,又道:“是我失言,东策当没听见便好。”
谣言成真,耿东策难得失了分寸:“东夷局势紧张,东夷王那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二殿下和亲本就诡点重重,再让他们发现你是个假的。”
“别说丧气话,好歹我当过二殿下几年伴读,不说学个十成,糊弄人还算轻松。”
“柴雪尽!”耿东策直呼其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伯父伯母和柴黛妹妹怎么办?”
柴雪尽缄默。
耿东策缓口气,继续劝说:“不让你向陛下低头,我来想办法。”
真把耿东策牵扯进来,往后镇国公在朝堂上必然安定不了。
柴雪尽摇头:“此事已成定局,你别操心了。真想帮我,往后就多多照看我家人吧。”
“自己的事自己做,少麻烦他人。”耿东策甩袖离去,真被他气得不轻。
柴雪尽扬声:“谢了,待我从东夷回来,请你喝千启楼的竹青坛。”
耿东策头也没回。
柴雪尽扯了扯唇角,露出落寞的笑来:“竹青坛千金难求,我这是好大的诚意呢。”
当晚柴雪尽便尝到了竹青坛,当着爹娘和亲妹妹的面,他一如既往的从容。
“别丧着脸,我会平安无事的。”
柴夫人默默掉眼泪,不忍看儿子,偏头伏在柴黛肩头,只恨今朝没个作乱的,一剑要了那狗皇帝的命。
柴尚书饮尽杯中酒,面露狠色:“孩子,为父不会看着你去送死。”
“爹,我自己选的这条路。”柴雪尽想喝第三杯被柴黛拦住了,他身子差,本就不该饮酒,“是我拒了他给的荣华富贵,驳了他天子的面。”
“是他有失颜面在前。”柴尚书怒骂,哪有帝王肖想臣子的,“皇帝就能不念及旧情,强夺他人吗?”
这话实乃大逆不道,柴雪尽用一根鸡腿堵住他爹的嘴:“慎言,让我替二殿下也是承了旧情。”
承昌帝原话是,十年前你救过二殿下一命,不如十年后再救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