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纪瑞无语地看着他,却还是问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只要你能说服他,之后三年我都不会再回来,按我的记性,三年时间足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谢丘说起自己记性差的事还颇为得意。
纪瑞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现在就去,我他妈一顿饭都不想在这儿吃了。”谢丘把路让出来,冷沉沉盯着她。
纪瑞无言片刻,乖顺地低着头离开了。
洗手间门前很快就只剩下谢丘一人,他长舒一口气,心情愉悦地靠在墙上掏出烟盒,正准备点一根烟庆祝一下一家人脱离苦海,一抬头就看到本该上楼说服谢渊的纪瑞,拿了条围巾出现在和他隔了一整个客厅的对面。
谢丘:“?”
他呆滞地叼着没点燃的烟,看着纪瑞拖着一把椅子到门廊下,踩着椅子把手里的围巾一扔……咻,围巾利落地挂在门上,她把围巾打了个死结,然后把脑袋伸了进去。
谢丘:“……”
“瑞瑞!”
刚进门的管家一声惊叫,然后就是一片兵荒马乱,谢丘整个人傻在原地,嘴里的烟掉了也不知道。
瑞瑞小姐要上吊的事一瞬间传遍整个谢家,等谢渊从楼上下来时,纪瑞正委屈兮兮地坐在沙发上,管家气红了脸,叉着腰跟谢明一家理论。
“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们瑞瑞年纪就大了?用这么恶毒的谣言攻击一个小姑娘,简直是丧尽天良!要我说就该报警把他抓起来,让你们公司的门户网上都挂道歉信!”
“钟老你消消气,你千万别生气了,这混小子脑子不清醒,我这个当爹的一定好好教训他!”
“你们要是好好教训,也不至于长成现在这副德行!我就说赖瓜秧子结不出什么好果来,他这种流氓习性真不知道随了谁!”
“你什么意思……”谢丘一听暗讽他爸了,蹿起来就要找管家算账,谢盈盈和孙芳娟赶紧拦住他。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啊?”管家瞪眼,梗着脖子要往前,“来来来你打你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纪瑞赶紧去拉他,但因为力气太小被扽着往前走了两步,余光瞧见谢渊下楼了,赶紧跟他打招呼:“小叔叔快来,谢丘要打管家伯伯!”
那边一家四口面色一僵。
“小姑娘别胡说哈哈,谢丘怎么敢打长辈呢。”谢明干笑着擦了擦汗。
谢渊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原本挡在路中间的谢盈盈赶紧拉着谢丘到一边去。
一片安静中,谢渊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纪瑞脸上:“怎么回事?”
纪瑞立刻把谢丘威胁她的事说了出来,当说到他怀疑他们叔侄俩不清白时,谢丘冷哼了一声,气得谢盈盈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揍,孙芳娟见状赶紧把儿子拉到身后。
“就是这样,”纪瑞呜咽一声捂住脸,“小叔叔,他这样侮辱我们的关系,我真的不想活了!”
“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小事,怎么能寻死呢。”孙芳娟赶紧劝。
“一点小事,”谢渊眉眼沉静,无视那边演得格外投入的某人,“也不知道在大伯母眼里,什么才是大事。”
“你够……”谢丘张嘴就要反驳,却被孙芳娟捂住了嘴。
“我设家宴,不过是尊重爷爷和父亲在世时的习惯,既然大伯你们这么不情愿,以后不办了就是。”谢渊握着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
谢明忙道:“怎么会不习惯呢,谢家肯照拂亲戚,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是呀,我们心里很感激呢。”谢盈盈也赶紧赔笑。
谢丘看到自家人这么窝囊就冒火,扯开孙芳娟的手冷笑道:“你们够了吧,他办家宴到底是照拂亲戚还是刻意侮辱我们,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谢丘!”谢明呵斥。
“我真是受够了!”
谢丘猛地朝前走了两步,纪瑞下意识挡在谢渊前面,谢渊眼眸微动,握着的手杖无声落在地上。
“我真是受够了,”谢丘因为忌惮大厅内多出来的保镖,停在了距离谢渊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是,我爸以前是想接管谢氏,但当时你爹妈死了,你也未成年,我爸妈是好心想帮你一把才会这么做,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因此记恨上我爸,每个月拿这个狗屁家宴折磨我们,我告诉你,老子七月就去英国留学了,你别想我像我姐一样,国外上学还要每个月飞回来参加这个破家宴!”
“谢丘!你胡说什么!”谢明呵斥。
谢家出事时,谢丘才几岁大的孩子,关于过去那些恩怨,全从自家长辈口中得知。
谢渊勾唇:“原来你听到的是这个版本。”
谢明忙道:“阿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就是……”
“爸!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谢丘怒了,“我们又不靠他吃饭,凭什么要受他威胁,从今以后我们不来了他又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他在周城能一手遮天……”
啪!
清脆的一巴掌,谢丘半边脸肉眼可见的红了,整个人都陷入不可置信中。
“小丘!”孙芳娟心疼地扶住谢丘,看向谢明的眼神里充满抱怨,却又不敢吱声。
谢明深吸一口气:“滚,你给我滚!”
谢丘眼睛泛红,黑着脸直接离开了,孙芳娟担心他出事,赶紧拉着谢盈盈去追。谢明看也不看他们,苦笑着跟谢渊赔不是:“谢丘年纪小,也缺管教,阿渊你是哥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你也走吧,今天的晚餐,我没心情吃了。”谢渊平静赶客。
谢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叹了声气扭头离开了。
刚才还热闹的大厅,转瞬之间静了下来,谢渊垂着眼眸站在原地,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