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来，甚至称得上温柔：“真是贴心呢，情深义重。”

“只是正常的关系，我和他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会这样关心你，还是他感情泛滥到普度众生？”

你感觉到心累，一个人想怎样想，别人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你和五条悟之间，早已没了最基础的信任。

车开了出去，速度不快不慢，闹市区交通有些让人头疼的。你看着窗外慢慢滑过的街景。这条道，变了这么多。高专时候，你和悟经常来这里的。你们常去的那家店已经看不见影子了，一些不知名的店抢占了记忆里的那些位置。

什么都会变的吧。

是时候解开当年的心结了，再这样下去，你和他都会疯的。

“悟，当年的事，我是有苦衷的。”一片沉默中，你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将过往那段折磨你们的往事慢慢道来。

你以为心情会更激烈一些，却发现远比想象中平静。或许是过往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的缘故吧。

“哦，倒是第一次听你说。”

“我妈妈，她病了，需要钱。你家里人来找我，说可以提供钱和国外的医疗机构，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五条家作为御三家之一，要和咒术界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数百年基业进一步发扬光大，而不是和家里有污点的女性结合。

磕磕绊绊纠缠了你这么多年的往事，说出来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真是，讽刺呢。

“当年为什么不对我说？”身旁人看着车前风景，抓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绷，你说的话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是了，过去这么多年，咒术高专后院池塘里的水都枯了无数回了。

“我答应了他们，怎么还能对你撒娇，祈求原谅。”

“我给过你机会，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车倏地停下，停在了一处路边。

『比起轻浮跋扈的大少爷，我更喜欢钱。男人可以再找，钱可不是那么好赚到的。』当时你看着被雨淋湿的少年，吐出恶毒的话语。

身旁的男人转过头来，看进你眼底：“所以呢，现在说出来，是想我放过你？”

“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会去别的城市，再不出现在你面前，走得远远的，绝对不让你看见，好不好？”你看着他，目光里流露出祈求。分开，走各自的路，不再打扰。时间长了，过往的伤痛自会逝去，没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

五条悟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要离开？”

“是的，我明天，不，后天，给我一天时间收拾东西，安排行程和公司的事。”虽然回来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了，你准备去公司在别的城市的分部，在美丽的地方放松心情，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那里会离这里很远……离悟很远，但一切都会适应的吧。

“你想的倒是周道。”五条悟看着你，他伸出手来，捏住了你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摩挲。

“为什么这些年不来找我？我就这样只配被你抛弃，再不会想起来的程度？”

他的眼神满含愤怒，似乎在诉说委屈。你偏过头去看向一旁，有些难以直视他的目光：“曾经抛弃过的东西，怎么敢再要。”

脸被摩挲在下巴的手指扳过来，你不得直视他近在咫尺带着恨意的目光：“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像条狗一样等着你回来。”

“最开始，我一直在想哪天你就会跑到我面前求着我原谅你，我想着我会先不理你，等你求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勉强接受你。”

“我差一点儿就到国外去干你了。我不能去，我怕我会把你抓回来关起来，一寸一寸吃掉，就像这样……”随话音落下的，是啃噬在锁骨上的尖利牙齿，利齿刺破皮肤，鲜血涌出来，被早就等待的炙热唇舌吞噬。

你疼得一抖，双手抓着男人的头想把他从你胸前扯开，但男人的身体似乎有千钧重，无论你怎样挣扎、捶打他的背部，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半晌，男人从你胸前抬起头来，削薄的唇上沾染艳红的鲜血，看着你的眼神露骨的炙热。

你摸着自己胸口新印上去的伤痕，指尖的血色让你心惊：“五条悟，疯够了没，你我那点儿事早过去八百年了，你也不是什么痴情的人……别再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吧……”最后几个字说出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透过面前满身戾气的男人，你恍惚看到曾经的那个少年，身高腿长，靠在街旁等你的功夫就会引来一堆女孩子围观。

那个少年曾和你一起在冬日里吃放入冰块的甜品，然后在寒风里一起瑟瑟发抖。

那个少年曾在飞驰而过的鲨鱼皮艇上对你笑得张扬，意气风发的抛过来飞吻，被你嫌弃的闪掉。

一片揪心的沉默中，你心痛的再次意识到，你们都回不去了。

“好聚好散？你和我之间，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想怎么样？”男人的不讲理让你感到深深的疲惫。

“等我玩腻了，把你扔掉，好不好？你抛弃我一次，我扔掉你，有来有往，这样才对嘛。”

你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

“当年的事你有苦衷，现在求我放了你，好让你一走了之，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做梦。”

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原来早就想好退路了。

你气得发抖，这个男人到底听不听人说话：“你讲不讲理，都说了和他没关系，是你因为过往的事一直强迫我……”

“我强迫你？确实是呢，”五条悟笑了起来，眼中却无丝毫笑意，“你不想陪我玩，不可能。”

正在争执的当儿，五条悟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手机，应了几句：“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他转头看了你一眼，嘴角突然翘起，露出玩味的笑意：“跟我去个地方，带你见个人。”

你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发动车子，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什么人需要你见，你见了又有什么用。

不过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车停下，你和五条悟踏出车子。

“别想着跑，光速我也会把你抓回来。”五条悟靠在车身旁，挑衅的看着你。不用他说，你也知道自己怎么跑都跑不过他的，瞬间移动这种传说中的超能力可不是你这普通人能抵抗的。

“悟，这里。”一个好听的女声传过来，你转过头去，就见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女人向你和五条悟跑过来。

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闪亮的耳饰在阳光下发着光。她走到你和悟面前，冲五条悟伸出手：“东西呢，拿来了吗？”

“你的命令哪敢不听，这里。”五条悟拿出一个蓝色布包包裹的物事递给女人，女人接过来掀开看了看，然后又盖上了。

“你好呀。”女人突然冲你打招呼，你有些紧张，不知这人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好。”

“悟，我先有事，走了哦。”女人挥挥手，黑发在空中旋过一个好看的弧度，旖旎亮丽，吸人眼球。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

你看着女人走远，还有些缓不过来。她和悟之间的氛围似乎很好，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五条悟对她露出的笑没有看着你时那种暗藏着可怕情绪的阴霾，而是像他少年时期的明朗灿烂……很久没见过的灿烂。

“她是谁，你的朋友吗？”你记得高专时没有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悟后来结识的吧。

“我的未婚妻。”身旁的男人淡淡答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