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冷川也十分的纳闷,琢磨道:“难道是风俗?”
原来那位“大少爷”,她哪里是个少爷哦,明明就是一个年纪不大,尚还童稚的大小姐嘛。
这位“大少爷”年纪顶多也就十四五岁,扎着羊角辫子,却穿着极其朴素平常的男式长衫,分明是在女扮男装,扮相还不太成功。她脸颊圆鼓鼓的,脸上是方才因为生气而冒出来的一片绯色,像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但不一会儿,她脸上气出来的红晕很快就退下去了,这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因为方才她同那侍女说些过两天要准备什么大日子,琅千秋便耐着性子和聂冷川静静等了下去。他们两个人身上都贴上了匿形符,左右也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琅千秋便放心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手上端着吃食的侍女们全都鱼贯而入,揭开了食盒上的盖子,这这方小院立刻就充满了食物的香气。琅千秋满脸痛苦的在自己胃上揉了一把,自从老莲那里离开之后,他们几乎一路都在路上奔波,少有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一顿好饭的——琅千秋现在觉得自己的口水疯狂分泌。
那位“大少爷”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屁股扭来扭曲的,简直像是有多动症似的,实在是坐不住。她也不肯好好吃饭,一个盘子里的吃食,夹上一筷子已是足够,绝不会再碰第二筷子。几位侍女俱是满脸愁容,焦急的侍候在她旁边,看那架势,就像是恨不得亲手夹了吃的去强行喂给她吃。
琅千秋也是满脸愁容,她本来都是不怎么饿的,可是这饭菜的香气一出来,就勾的她肚子咕咕直叫,说白了,就是馋的。
一个饿鬼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是难以保持理智的,琅千秋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只觉得自己现在两眼发晕,胃中火烧火燎般难受。要不是聂冷川拉着她,可能她都会直接显出身形,朝着那桌子饭菜扑上去!
正当恍恍惚惚的时候,琅千秋鼻尖忽然嗅到一阵浓烈的香气,定睛一看,面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如玉石一般修长洁白的手,最关键的是,那只手上竟然躺着一只裹在面团里,被炸得金灿灿、胖鼓鼓的大虾——琅千秋顿时眼冒金光。
她震惊的顺着那只手望上去,聂冷穿面色冷峻,目视前方,一副事不关己、冷淡凛然的模样,若不是那一只红红透了的耳朵,还当真会让人觉得他此时心中是古井无波的状态呢!
琅千秋一把扑了过去,亲亲热热地钩住聂冷穿的脖子,下巴还十分过分的顶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举动搞得聂冷穿半张脸都快要涨红了,他轻轻抬了一下肩膀,轻斥道:“你这样,成何体统!”
琅千秋憋着嗓子闷笑,晃得聂冷穿的肩膀也摇来摇去。她松松握着聂冷川的手腕,将他托着炸虾的那只手拉过来,就着他的手,“啊呜”一口就将那只大虾咬了下去,边吃还边笑嘻嘻的笑话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我们端方的正人君子,天下只此一只的真龙,竟也会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
聂冷穿恼羞成怒,一把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道:“还不是都怪你!”
琅千秋态度丝毫不诚恳地点头认错,笑道:“是了是了,我就是那一颗坏到不行的老鼠屎,把品行高尚的小龙都给带坏了,实在是该打该打!”
聂冷川表示十分赞同,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手握拳,竟当真朝着琅千秋的脑门上招呼过来。拳风逼人,琅千秋下意识地闭眼,那只拳头却在她面前两寸停下,聂冷川伸出一根手指,轻飘飘的在她脑门儿中央弹了一下,不重,但还是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琅千秋一手揉着自己的脑门儿,嘴巴撅的老高,心中感叹,原来尊贵无比,待人冷淡,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乖巧可人的小龙(琅千秋本人看法,与其他人、尤其是作者无关),如今已经被她养的都学会开玩笑了,实在是非常有成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