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正在吸收南洲魔性，以求羽化天魔真身。”

羽化！

在魔道，一般晋升魔帝是往十地而去。唯独天魔一脉是向域外飞升。因此天魔一脉才会如同仙道一般，使用“羽化”这个称呼。

但天魔羽化，是蜕变为真正的域外天魔，位比真仙。

“幽玄进度这么快？他不是才新晋魔君吗？”

“他自身当然不行，但吸收南洲魔性却足够了。四万年积累，十多位魔帝，上百位魔君，甚至还要计算真仙、劫仙们的魔性残留。”

“可……可是他如何能驾驭这驳杂混乱的魔性？”

“是啊，凭什么！”东方芸琪意味深长地看向众人，“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你等速速完成炼魔，将自身魔性炼化、镇压。之后我等才能主动出击，将被困之人全数救回。”

书馆内的魔性显然也是这一想法，因此没有出言反对。

“太极阴阳本为一体，尔等无需顾虑，速速抉择是斩魔身还是炼魔性。”

“是啊，太极阴阳本为一体。”东方芸琪也重复他的话。

炼魔归一，乃混一太极。

斩魔双身，为阴阳对照。

可阴阳又何尝不在太极之中？

东方芸琪明白，伏衡华不愿意在这点小问题上跟她翻脸，所以选择用场面话将分歧搁置。

等他俩真正争论起来，要在返还东莱之后。

众人相互看看，最后伏蓬明率先站出来：“哥，我就指望你啦。”

他站在镜子前，突然看到镜子里面堆满金山银山、地契票据。

另一个自己正躺在金银珠宝堆积的大床上，慢悠悠翻动账本。

他的魔性，便是商贾之念过重。

伏蓬明看着自己的魔性被“六哥魔性”镇压，暗暗想到：如果白民来，怕不是能看到数不尽的奇珍异兽？他的魔性，或者说欲念，应该是喜欢养宠物？

叮——

他身上冒出先天八卦金光，合拢作一盏宫灯。

手提金灯，伏蓬明消失不见。

紧接着，恒寿、啸鱼观镜离去。这也是不用说的，伏衡华大度地让其他人选择，但他俩哪有选择的可能？

那可是投敌！

章宣亦如此，直接沐浴月华，借东方芸琪的圣道愿力，将魔性照耀在影子中。然后就是正常的炼化心魔手段，将心魔重归炼化入己身。

相较伏衡华的斩魔身，东方芸琪的路无疑对心性要求更高。也更符合钟离子涵等人的心气。

比起简单省事的路径，他们更喜欢有挑战性的。

钟离子涵、方东源等紫皇门人讨论后，都选择东方芸琪的路线。

紫皇阁有大日法相，与太阴仙法颇有相同之处。月有眀晦，日自然也有。

只是钟离子涵、方东源等人也不乐意仰仗东方芸琪相助。所幸自己去外头引动魔灵，在对方拉自己入天魔幻境时，强以道性镇压，再徐徐纳入己身。

借你们的手段？我们为何不自己来，纵然道行不如你二人，可自立炼魔的本事，我们是有的！

紫皇阁这边的动静，让不少人升起挑战之心，纷纷过来自我尝试。

东方芸琪默默摇头，这法子万一弄不好，就是被拖入天魔幻境——不过也无妨，天魔幻境也是咱们自己人开的，随便去。

待会儿，都能救出来。

“衡华，我来你这边。”东墨阳招呼一群太玄门徒来到镜子前。

“怎么，你们不试试自己照映魔性？”

东墨阳笑道：“有区别吗？你这镜子本身，不就是一面阴阳镜吗？照你的，照我的有区别吗？反正稍后在天魔境中，自有斗魔炼法的机会，也不差这点时候。”

他照出自己的魔性——惰。

背负玄微派上下的期待，时刻要在外人面前展露风度更不能堕了太玄天书的名头。

太累了！

常年的压力积累，自然生出负面的懈怠之心。

所以东墨阳经常会想要一走了之，找个地方安安静静逍遥几年。

“修道是为自己，不是为他人而修。话虽然这样说，可诸多长辈、同门的期待，我又岂能辜负？”

东墨阳摇了摇头，将魔身留在镜子里，又自行以道性化作一盏两仪翠光灯，飘然进入“天魔幻境”。

没错，他们这些明彻道性的人被伏衡华送入天魔幻境，假借他们之手，将前面困进来的同道一一救走。

……

灰蒙蒙的雾气飘荡徘徊。

东墨阳手托道灯，打量这无比辽阔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