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容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上面写了不少关心之言,孟月容却觉得每个字都臭臭的。
看她气哼哼的,孟月池又把另一封信给她看。
这封信是她们的父亲孟叔恒写的。
信上,孟叔恒写到说他无意中与一少年郎君相识,深觉此人人品贵重,后来才得知此人竟然是隆安侯府次子司徒容远,司徒容远至今未曾婚配,偶尔听孟叔恒说起自己的长女孟月池,对她心向往之,愿求娶进门。
“高门大户该成婚的时候不成婚,不是身短就是命短,要么就是族谱接不上了!”
听到孟月容振振有词,孟月池看向她。
“什么叫族谱接不上了?”
“就是不能生啊!之前李清月的阿姐就是,嫁给了一个伯爵府的高门子,也是二十多岁没成婚的,结果那个男的不能生,怕旁人知道,才特意隔了好几千里求到了李家门上。”
孟月池看着自己的妹妹的小脸,月容一向聪慧,课业也好,却不能把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今天她算是知道自己这妹妹天天脑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阿姐,你可千万别听这些昏话!不然阿娘回来一定哭死的!”
“你放心。”
孟月池摸摸自己妹妹的头发。
“我已经让人传信回去,阿娘在宅子里留下的人够多,不会让他们生事的。”
刚说完,孟月池就见一人快步走了进来。
“孟科首,鹤洲桥外寻你的孟家人挑衅墨同窗,被墨同窗派人打了……”
说话的少年神色有些古怪,他总觉得墨同窗是故意派人去碰瓷,然后寻机打人的。
虽然这话说出去没人信。
可这少年那是亲耳听过墨同窗为了孟科首打别人耳光的。
孟月池苦笑:
“罢了,孟家的下人在这得罪了人,我怎么也得去寻墨同窗赔礼。”
孟月容连忙说:
“阿姐,我和你一起。”
“不必了。”
看见阿姐走了,孟月容看向刘嬷嬷。
“嬷嬷,我阿姐笑得好古怪。”
刘嬷嬷看向自家姑娘的背影:
“姑娘挺高兴的呀,二姑娘是不是看错了。”
有吗?
孟月容有些怀疑。
墨怀袖所住之处距离孟月池的住处并不远,孟月池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簇新衣裙凭案端坐。
“墨同窗。”
“哼,怎么,孟科首可是要为你家那几个下人来跟我问罪,我可告诉你,与我墨家相比,你孟家不过是……”
“墨怀袖。”
高傲的少女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孟月池的嘴里说出来,突然脑子一空,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孟月池略一歪头,看着她转向了旁处的眼眸。
“多谢。”
“你、你为何平白无故谢我?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这般就能放过了那些人。”
“我是多谢你几番回护。”
说完,孟月池双手一拢,对她行了一礼。
刚刚还姿态做足的少女猛地从座上起来,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她看着孟月池,习惯性地想说些什么,可她什么都没说出来。
“孟月池,你别以为这样……”
“我此谢,并非是谢墨家高门里的墨娘子,是谢庐陵书院里一身正气的墨怀袖,我的三年同窗。”
晚秋风重。
桂花香浓。
仿佛被什么哽在了喉头,墨怀袖看向站在风里的少女,她仍是一身短衣绣裤。
因为她,庐陵书院有半数女学子也不再穿外面的旋裙。
墨怀袖其实自己也让人做了许多绣裤,私下里,她只穿着那些裤子,只是不敢让旁人看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