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历尽千辛。
是遗憾,是弥补。
是网,是笼。
是千丝万缕勾结的前后左右,人在其中,一饮一啄,十年百年。
是她成神之后点滴按图索骥,才能发现的藏在人间的秘密。
因果,她能察,能断,也能悟。
她悟了。
睁开眼睛,秦四喜先闻到了一股香气。
是炖鱼的香气。
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小院子里花草繁茂,凉亭里不知道被谁放了个棉布做的猫窝。
“天亮了?我这一下是……”她感觉到自己屁股下面有东西垫着,乐了。
“你们这是怕我蹲一晚上蹲累了呀?”
活动活动筋骨,她起身,就看见堂屋里鹅、天道猫猫和夕昔正围坐在桌前看着自己。
“看什么?怎么了?”
“哇!秦前辈!你终于醒了!”
夕昔向她扑了过来,却被鹅抢了先。
胖墩墩的鹅飞扑进了秦四喜的怀里,把小脑袋贴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了怎么了?鹅,你是不是又胖了?”
“秦前辈!”
夕昔快哭了:
“前辈啊,您知道您这顿悟是用了多久吗?”
“多久?”秦四喜有点傻眼,她不是从天黑睡到了天亮吗?
夕昔嘴一扁,真的掉了眼泪。
“十八年,前辈您顿悟了整整十八年。”
四四方方的随性院,她们也在院子里守了十八年。
秦四喜傻了。
她看看趴在自己怀里的鹅,又看向仍然一身凌乱长毛,但是也圆润了不少的天道猫猫。
“十八年?!”
秦四喜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腿和屁股。
哎呀,也不知道是蹲是坐的,幸好是神,不然她现在肯定站不起来了。
“辛苦了。”
秦四喜将摸摸鹅,又摸摸夕昔。
最后她看向天道猫猫。
天道猫猫:“哼。”
“不小心关了你十八年啊,九陵界没大事儿吧?”
“当然有大事了!天道被困难道不是大事吗?”
十八年没见,天道猫猫好像更暴躁了,一炸毛都是一缕一缕的。
“四喜!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鹅想你!”
鹅展着翅膀,在她的怀里撒娇。
秦四喜掂了掂鹅的屁股,这十八年,鹅是一点儿都没委屈了自己的嘴呀。
天道猫猫懒得去看那只撒娇的鹅,一挥爪子,一块煮好的鱼肉飞到了它的面前。
“你顿悟的第二年,西洲繁渊震动,济度斋和青竹道院联手击杀了数千魔物,声名大振,济度斋之前的那点儿事儿算是掩过去了。御海楼方家彻底垮了,易水遥已经脱离了御海楼,她开的聚财楼在东洲和北洲各地占了不少从前御海楼的场子,圣济玄门和御海楼联手和她相争,倒是玄清观一直在帮聚财楼。”
天道猫猫看了眼自己的爪爪,想想还有什么事儿值得一说。
“对了,那个第五鸿,不知道为什么,包了一座山养猴子。”
还有什么来着。
抽了抽小鼻子,闻着鱼肉的香气,天道猫猫的脑袋在逐渐变得空空如也。
“啊对,褚澜之,他在外面跪着,一直跪到了繁渊震动。”
跪了二年多呢!
“前辈,这些年里若是有大事,弱水前辈和蔺……蔺师姐都会让纸人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