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第98节(2 / 2)

“这还早着呢,郑叔你急什么,咱们先观望观望。”陈云州宽慰他。

郑深想想也是,也许不到九十月,这场动荡就结束了呢?

这事之后,朝廷也没发其他的诏令,而江南的战事也陷入了胶织状态。

天气进入盛夏,转眼就到了立秋,又到了一年收获的季节。

今年老天爷总算是仁慈了一回,庆川、桥州以及附近的几个州县都风调雨顺,迎来了大丰收,产量比去年高了一些。

尤其是庆川府,大力推广土豆、红薯、玉米这类更高产易种的作物,增产不少。但水稻的产量增长有限,仅仅比去年高出了一成左右。

大燕最传统的主食还是水稻和小麦,田赋也主要是缴纳这两者。

所以百姓陷入了增产却没有增收的怪圈,相反,他们今年水稻的纯收益比去年还要少一些。

没有种植红薯玉米等额外农作物的百姓,迎来了丰收, 口粮却比去年还少,势必要饿肚子。

陈云州觉得这太讽刺了。

可陶建华和郑深他们都劝他,今年不能再像去年那么干了,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庆川百姓的情况比之其他地方要好很多了。

陶建华还表示,他们可以出面,邀请各地豪绅相聚,然后示意他们今年减免一成的田租,想必这些人会给陈云州这点面子。

陈云州知道,田赋是地方官员评价的重中之重,若是出了岔子,不光是他这乌纱帽不保,陶建华等官员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官府按照朝廷要求征收田赋,但召集各地豪绅减免了半成的田赋,这样算下来,百姓所得勉强跟去年持平,日子还能将就能混过去。

相较于庆川,桥州的情况要糟糕很多。

桥州虽也丰收,可因为旱灾,去年不少百姓都欠了债,好不容易熬到丰收,朝廷又加田赋,再去掉租子,种子,最后所剩无几。

吴炎派人将去年陈云州支援他们的种子还了回来,一起来的还有一封信。

吴炎表示,年底任期满了之后,他将辞官回乡安度晚年。他的家乡在北方,这次一去,此生怕是不会再来南方了,因此在卸任离开之前,他打算过来拜访陈云州,以表达感谢。

又一个同僚要离开了。

先是杨柏川,现在是吴炎,估计文玉龙今年底考核也要升迁,离开庆川。

熟悉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而且这一离别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陈云州不免有些伤感。

他回了一封信让桥州的人带回去,便重新投入到了征税运粮这事中,他们得赶在北方大雪来临之前将田赋上交,不然再遇去年那种糟糕恶劣的天气,倒是有运粮将非常麻烦。

今年的田赋比去年增加了两成,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府库都塞满了还装不下,最后朝廷只能跟庆川城中几个大户借了仓库临时放粮。

一车车的粮食运入庆川,又送入府库,九月中下旬这段时间,庆川府各地的马路上几乎都是运粮的队伍。

不知情的还以为庆川府发达了,今年收获非常丰厚,殊不知,他们只是过一道手,还得贴补不少进去。

府衙上下都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多增两成的粮食,意味着押送粮食进京的马车和人员也要增加两成,还有路上这些粮食的防水措施也要做好。

以往,庆川府要交的田赋都是运到长江边上,然后再由渡船经江南北上入京,这样走水路成本最低,风险也最小。

但今年江南战乱,只能走陆路,成本高出不少不提,路上也要艰难很多,只能临时征召一批青壮年服役运粮。

陈云州忙得脚不沾地,庄子、府衙上的杂事都交给了郑深。

这天,郑深刚才庄子上回来,一个衙役就上前,递给了郑深一封信:“郑先生,大人的信。”

郑深接过,只见信上写着“陈云州亲启”五个大字,但下面没有落款,信封也非常普通。

他蹙眉问道:“可知是何人送来的?”

衙役连忙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脸上涂抹着灰,穿得破破烂烂的,有点像乞丐,丢下信就一溜烟地跑了,他跑得太快,小的没追上。”

郑深捏着信沉思,乞丐为何要给大人送信?

除了朝廷下发的命令,给陈云州的私人信函大多都会在他这里过一遍,那些乡绅宴会邀请或是大胆闺秀的信件礼物,陈云州都是不会看,便都由他处置。

重要的豪绅,他会代陈云州写一封简单的信,表示公务繁忙,没空前往,然后送上一份相应的贺礼保持交情。

姑娘家的来信,若是不过火的他就当没看见,没有回音,那些姑娘也没勇气第二次再写信过来。

若是有那等大胆的,连番送信,穷追不舍又或者送了贵重礼物的。他会让人将信和礼物都送回去交给其父母,让他们管教好府中的姑娘,切莫再来打扰大人了。

只有比较重要的信件,他才会交给陈云州。

当然,这些邀请,他也会例个清单,月底给陈云州过目一遍,看是否有疏漏。

可这封信,信封的纸有些泛黄,字迹粗犷,还有点皱,实不像有身份的人送来的。

郑深犹豫片刻,挥退了衙役,拆开了信。

里面只有一张纸,纸张很粗糙,信上写着:大哥,好久不见。你当初可是说好去了庐阳会回来看我们的,可这么久了,你都没回来过一次,那只能我们来看你了。大哥,后天下午申时,常来香酒楼见面,我们给你庆生,祝贺大哥终于要及冠了。

郑深手一抖,纸直接掉到了地上。

哪怕早知道陈云州的身份有问题,可两年多了,一直不曾有过人找来,他都要以为陈云州是个孤儿或是外乡人,却不曾想,对方的家人竟找上了门。

那这事还瞒得住吗?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郑深是打从心眼里不想让陈云州知道这事。因为只有骗过他,才能更好地骗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