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元帝忽然冷哼一声:“今天暂且先饶你,至于你想要的原因,朕会在明天的早朝上给你。”说完,冲着门口外成道:“来人,把左相夫人押入天牢,明日早朝时当众审问。”
御前侍卫从外面进来,方想上前扣押薄情的双手,薄情侧身闪开,冷冷道:“本夫人自己会走。”
说完,昂首挺胸,一派傲然的走出御书房。
龙椅中,元帝的眼眸,晦暗难明!
天牢不同于京兆尹和刑部的大牢,这里是关押皇家要犯的地方,没想到入宫一趟,她又成了阶下囚,明天还要当众朝审,果然是瞧得起她薄情。
“妞妞。”
马车刚停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称呼。薄情顺声看去,慕昭明有马车停在天牢大门前,而他的人,正在站马车外面。
冰冷的目光一扫,那些人马上识趣的退下,天牢前只剩下他们二人,慕昭明把薄情圈入怀中:“牢房内已经安置好,委屈你今晚在此住一晚,明天把所有事情交给我就行。”
薄情犹豫一下,微微的点点,小声的道:“告诉曼珠他们,今晚不要有任何行动,若是中途有事,由你的人出面即可。”这个人情,日后她会还的。
慕昭明习惯性的亲了亲薄情额头,抚着她的秀发,轻轻的温柔低语:“妞妞只管在这里安心的住一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牵着薄情手一起走入天牢内。
当踏入专门为她安排的牢房时,薄情眼眸不由的微微波动。
牢房内虽然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床板铺着她往日用的铺盖,上面的气味犹存,桌上摆着一个美人花瓶,瓶中插着数枝鲜红的彼岸花,熟悉的香味早就驱赶房间内原有的味道。
看到这一切,慕昭明还欠不够的道:“终究还是不及家里好。”
薄情无奈的笑了笑,嗔怪的道:“我是来坐牢的,难道你还想让我宾至如归,日后连慕府也不想回,天天想着惦着住在牢里不成。”
噗慕昭明忍不住先笑出来,捏了捏薄情的鼻尖,假装不悦的道:“难为我一心为你,反倒被你奚落一番,等你回去后,再好好的罚你,现在先用晚膳,你也饿了。”
薄情面上一怔,只见慕昭明拍一下手,马上就有人提着食盒进来,饭菜摆了一桌子,不由摇摇头:“你今日这番作为,若让那些大臣知道,弹劾你的奏折,怕是要堆积如山。”
拉着薄情坐下,慕昭明不以为然的道:“他们喜欢弹劾,随他们去,难道为他们几句废话,饿着你不成。”不容分的说,喂了薄情一自筷子的菜。
用完膳,慕昭明亲自把薄情抱上床,替她拆掉簪环,看到那支冰魄时,眸中露出笑意,替她脱下外衣,盖上冰蚕丝被,不舍的道:“若不是今晚还有要事处理,我会留下陪你,不会把你一人丢在这天牢中。”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住牢,横竖有你的人在暗中照看,我倒可以安心的睡一晚。”
慕昭明眸内划过一抹心痛,忽然抱紧薄情,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在她下边回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手臂又是一紧,低头一吻,落在薄情的唇上,转身头也不回走出牢房。
薄情出了一会儿神,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面上不由一滞。
这上面的味道有些不对,虽也是彼岸花的味道,却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异样,幽冷清香中更多了一丝阳刚之气,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的一笑,摇摇头,这个男人又跟她玩这些小把戏,把他自己用过的铺盖拿来让她用。
想到这里,面上不由的一红,耳边响起他昔日的话:“江山不要,功名不要,我只想为我所爱之人,谋一份幸福。”
幸福!
薄情忽然摇头,她已经没有幸福可言。
闭上眼睛不再多想,却没有熟睡,而是躺在被窝中,悄悄修炼焚月功法,上次修炼被打断,甚至差点走火入魔,却让悟出一点东西,趁此机会倒可以一试。
翌日早上,金銮大殿,群臣朝拜君主。
薄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在两名御前侍卫的押送下,缓缓步入大殿,一直走到大殿的最前面,走到与慕昭明并肩的位置,才从容的下跪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中透着一股傲然。
元帝没有让薄情起,而是看着众朝臣道:“凤麒开国之初,有世族薄氏恃功而傲,薄氏族主薄颜之威,之权,甚至凌驾于皇权君主之上,屡屡干预朝政,影响时局;其女薄倾情手段犹过之,把朝政玩弄于指掌间,三年前侥幸灭其全族,其尸身焚烧七日七夜方尽,堪称妖孽,不想”
目光落在薄情身上,如刀剑般凌厉,狠意万重的道:“不想,今有薄氏余孽,再度兴风作浪,谋害太后,意图再度颠覆朝纲,再度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
大殿之上,随之议论声一片。
元帝面色更加阴沉,厉声道:“薄情,你可认罪?”
朝臣们不由一惊,纷纷看向在大殿前方的女子,目光中充满意外,随之目光落在慕昭明身上,目光中多了一份猜测。
薄情听完后,不以为然的讥讽一笑:“臣妾无罪,若有罪,也不过罪在臣妾恰好姓薄。但天下薄姓之人何其多,难道他们皆是薄氏余孽,即便他们不曾扰乱朝纲,皇上也要将他其一一杀之,灭尽不成。”
元帝冷冷一笑,寒着声音道:“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就让朕细数你身为薄氏余孽的语据,其一,你原为哑巴却忽然能言;其二,当日出现真假左相夫人,你被关入大牢却能大火中逃脱,这可不是常人能为;其三,前刑部尚书霍源因伤你侍女,事后不久,却被灭全族;还有明府,明羽衣无意中惊扰你练功,让你身受重伤,也发现你身边藏有大量的高手。事后,你在明老将军寿宴当日,把明老将之次子全家的人头送上,手段一如当初的薄倾情毒辣;其四,你的身份、来历皆不明;其五,你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无不是当年薄家妖女薄倾情之风。”
在把薄情与薄家有关的证据举证完后,元帝眼中略有一丝得意的看着薄情,冷冷的道:“薄情,对于朕所提及的罪行,你有何解释。不过朕劝你还是认罪,免得皮肉之苦,或者你若肯交出薄家的藏宝库,朕可以饶你一命。”
原来这才是元帝的最终目的,薄情抬起头,对着元帝冷冷一笑道:“其一,皇上只觉得薄情突然能开口说话是异事,却不知道薄情当日为能开口说话,所付出的代价却是薄情将会活不过三十岁。”
这就是服用血精的后果,是薄家历代女族主的宿命,薄低家族给了他们最尊贵的身份,最无尚的权威,最终却不过是昙花一现。
堂上忽然一片寂然,惊讶的看着跪在前面的女子,慕昭明的面色瞬间一白,身体不由微微的发抖,难怪当日她会说:“绝不仅仅是你看到的内伤当你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槿雾兰的秘密时,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拿剑砍死你,你以为我丢掉你的药,只是为跟你斗气”
还有当日那一句:“你永远也挽救不了我。”像剑一样,刺痛了慕昭明的胸口,让他窒息。
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薄情继续道:“其二,当日天牢起火,薄情之所以没事,因为薄情当日根本就没有入到大牢,自然不会有事,这点刑部林尚书可以作证。”
元帝马上道:“刑部尚书何在?”
林晖马上出列道:“回皇上,左相夫人所说皆是事实,臣察觉到牢中,有人将会对左相夫人不利,所以在半路将左相夫人悄悄放下车,并命人假扮成左相夫人的样子,关入天牢。”
元帝的眼睛一闭,林晖马上退回队列,薄情吸一口气道:“至于第三条,不过众人的推想,并无真凭实据指证这些是臣妾所为,至于明小姐口中所谓的高手,不过府中的暗卫而已。至于说到薄情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无不是当年薄氏倾情之风,试问在场诸位,有谁见过薄倾情。”
殿上一片寂静,并无人作答,薄情正要继续时,队例中,忽然有人出声道:“本王见过?”
薄情微微的回过头,只见风云弈缓缓从队伍中走出,一直走到薄情身边,目光斜一眼薄情道:“回皇上,关于薄倾情言行举止,行事作风,儿臣应该最有发言权,因为她曾经是儿臣的王妃。”
元帝捋着胡子道:“你以为薄情与那薄倾情有几分相似?”
风云弈瞟一眼薄情,眼中有些得意的笑道:“除了面容,无一不相似,尤其在不久前的宴会上,她所问的杀鸡取卵的典故,正是薄倾情被儿臣拿下当日,问儿臣的最后一个问题。”
薄情等他话音一落,马上冷冷的问:“六王爷这样说,是在报薄情当日,没有成全你和我家昭明之仇吗?”
风云弈听到后,面色不由微变,元帝的面色也不由的一沉。
薄情趁机抢言:“回皇上,其实我们家昭月与六王爷早在太后寿宴之前,在卧龙山灵幻谷的杜鹃亭有便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六王爷自称易云峰。当时镇南王府的轩世子,出云郡主,还有礼部尚书箫大人也在,他发货单皆可以为证。而且进入灵幻谷,和尚们皆有记录,皇上一查便知。”
说到这里,薄情心里冷冷一笑,风云弈是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道:“薄情也是在太后寿宴后,从小姑口中得知。而且在寿宴当日,六王爷确实来找过薄情,希望成全他与昭月。因为此事薄情还被右相府的玉小姐诬陷闹到太后眼前,皇后娘娘可以作证。”想必皇后娘娘会很愿意作证。
眼角看着风云弈的面色不渐渐发白,薄情略扬起:“正因为有了玉小姐一事,而且又事关到小姑的终身幸福,薄情便命人暗中调查,却发现六王爷与玉颜华,其实早在认识薄倾情之前,二人便有染,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到玉府一问。而这也是,右相为什么一直支持六王爷的原因。”
说到这里,所有人不由震惊的看着风云弈,元帝的面色更黑得不能再黑。
薄情却依然没有放过他:“其实当日六王爷大闹京尹一事,是臣妾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姑,看清楚六王爷的真面目,所以林大人,三皇子手中的字条,皆出自本夫人之手,但是本夫人并未给六王爷,送过任何的字条,因为”
忽然,薄情玩味的一笑:“因为是臣妾给太后提的建议,让六王爷纳玉小姐为侍妾,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切。但是玉小姐腹中,近三个月的胎儿,却不在臣妾的预料中。还有,当日小姑与六王爷在明府发生的事,亦是六王爷一手策划。”
话音落尽,大殿上众人不由一片自危,这算不算是皇家**,皇室秘闻。
风云弈面色铁青,咬咬牙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跪下道:“父王,儿臣回京确实是因为察觉,京中薄氏残余势力有异,已经影响到儿臣手中军队的正常供给,所以才不得不回京密查。”
元帝听完风云弈的话,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慕昭明:“慕爱卿,你前些日子曾往珞城,你调查到的真相是否与六王爷所言一致?”
风云弈听闻此言,不由蓦然的抬起头,随之又低垂下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慕昭明调查到结果。
慕昭明向前两步,声音没有任何的表情道:“回皇上,臣调查到的一切,表面上与六王爷所言确实一致,但是致使军队供给不足薄氏残余势力无关,而六王爷为积蓄兵力,暗中把声师朝廷拔下的供给,换成大量的粮草、兵器、马匹,秘藏在珞城附近山中密洞内,臣依皇上旨意,已命人暗中接掌军队,并把右相大人秘密押回京,关在天牢中,听候皇上发落。”
一言惊起千层雪
风云弈此时再也无法保持表面上的,面色已经完全发白,大点的汗从额头上流下,扑一下跪在地上:“父王,请相信儿臣,儿臣绝没有私藏粮草、兵马,儿臣绝无谋反之心”
高台上面,龙颜大怒之势,渐渐显现。
高台下面,众人纷纷跪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唯有慕昭明独立在大殿之上,淡然的道:“而且,臣也到卧龙山调查过,六王爷确实是有到过卧龙山,目的就是为了与臣那不争气的妹妹偶遇,可见其野心之大。”
瞬间,大殿上,连呼吸声皆绝,元帝的龙威、怒火,仿佛已经在头顶上形成一个黑洞,随时会吞噬下面众人的生命。
但是龙颜却迟迟没有大怒,元帝的目光缓缓落在薄情身上,道:“薄情,还有第四条,你的身份,你的来历,是否也应该向朕解释。”
薄情的眸瞳不由一缩,正想着要如何应对时,慕昭明的声音,在这时却再度响起:“妞妞,把你身上的玉佩取下来,呈给皇上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