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脸色一瞬沉下,宋元喜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在老太爷面前这么叫,是不是有些欠妥、嗯……就是,老太爷会不会以为你在含沙射影?”
谢松表情淡定,“不会,整个谢府,就他一个老不死,祖父瞧着比他年轻。”
等到京城,宋元喜见着自己师父凡俗一世的亲爹,这才明白“老不死”的称呼从何而来。
无他,谢家二爷常年出征,过得是餐风露宿的日子,一张脸又皲又皱,明明不过三十五,却是老得跟五六十一般。
再看谢家老太爷,退休后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儿,又懂得养生,且腿脚便利行动如常,和谢家二爷站在一起,还不知道谁是爹谁是儿子。
再看谢家大爷和谢家三爷,一个官威严肃,一看就是政治大员;另一个满眼精算,吃的富态流油。
总之,瞧着都比二爷来得顺眼。
“三少爷,我总算懂得你的心态了。”宋元喜站在后头,小声说话。
谢松却是嗤笑,“你不懂,且再看。”
不一会儿,二房主母哭哭啼啼跑过来,当着一众人的面,直接扑进谢二爷怀里,瞧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妇人,在一个“老汉”怀里作态,且双方都真情流露……
这一幕看得,宋元喜心态几乎爆炸。
再看谢家其他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几句话说完,便各自散了。
宋元喜跟着师父回院子,路上一直惊叹连连,“三少爷,活久见啊,二夫人和二爷,老夫少妻既视感。”
“老夫少妻?算不得,顶多算是鳏夫娇妾。”
“……”很好,师父又自创名词。
谢松并不停止说话,借着回去的这趟路,和宋元喜科□□城的家族势力,以及各官员之间的微妙关系。
“三少爷,你懂得真多。”就这份洞察力,不当官可惜了。
谢松白了眼,“听明白了吗?走出门别冲撞了那些纨绔,回头还要去捞你,麻烦。”
“三少爷,你不过秀才出身,我若是得罪了官宦子弟,你能捞得出我?”
“你可以试试。”谢松忽然停下脚步。
这熟悉的眼神,这熟悉的调子,宋元喜一秒头皮发麻,师父生气了!
他立即笑着点头,耍赖似的跳过这个话题,两人继续往院子走去。
在京城待了半个月,谢松忽然说要出门,宋元喜作为贴身小厮,自然要跟随左右。
然而他没有想到,会在今日遇见另一位“熟人”。
醉仙楼内,谢松坐于主位,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少女,那少女长得极为艳丽,瞧着不过豆蔻年华,却已有倾城之姿。
“表哥,母亲又与我说,让我准备进宫事宜。”那少女说着一声叹气,“可是当今圣上已经六十有一,比我祖父还要大上三岁,她怎么舍得让我进去被糟蹋?有时候我常常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