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无非是给了那些高官们又一个阿谀奉承的机会,好在唐修雅习惯一切从简,所以并未铺展浪费,只是摆了家宴,又宴请了几位朝堂之上此消彼长的势力,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雨露均非。
在这方势力起来时,提携一把旁的势力,这便是君王之道。
对于能有一席之位的嫔妃而言,此番也是吸引君王注意的好时候,也许一不小心便会重获君恩,或是飞上枝头当凤凰。
而对于被请来的官员,这既是一场宴,也是一次无声的对决,自然更是精心。
从申时起,便不停有人在中宫之中走动,为了赏月,今年的七夕家宴摆在了御花园内,为此还砍倒了两颗百年的老树,看得人不免肉疼。
唐墨槿倚着窗户往外看着,里间儿寥茹云正被一众婢女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自然没有她可以插手的地方,而她还未到及笄,自然也不用梳妆,所以才会如此无趣。
“咚!”
窗框下突然有个什么声音,转瞬即逝,唐墨槿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上去,正要低头去看,又听到了一声。
“咚!”
声音不大,而且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她有些疑惑地站起身,开始还以为是栾嫔的猫又跑了来,将身子探出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咚!”
这回响的可不是墙壁,而是她的脑袋。
唐墨槿的脑袋被一小粒石子砸了一下,虽然不疼,但宫中敢用石子砸公主脑袋的,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人。
此时那枚“石子”也落在了地上,是颗晶亮亮的红色珠子,唐墨槿将其捡起来攥在手里,同时向一侧的宫墙上看去,果然,同样一身华服的,唐墨歌,此时正骑在墙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同寥茹云招呼了一声,唐墨槿拒绝了婢女同行的要求,带着几分喜悦,蹿了出去。
门外,唐墨歌已正好了衣冠,身后只跟着一位近身的护卫,再无他人。
“父王没寻你的麻烦?竟然让你有功夫来找我?”
唐墨歌将掌心的东西转了几圈,略带神秘地笑了笑:“哥哥怕你无聊,来找你解闷子,你却只想着要打发了我?”
“解闷子?”三人一边绕过了中宫最为繁华的地方,一边蹿进小巷里,唐墨槿装作生气地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唐墨歌的额头,“我看是你拿我解闷子,哪有七夕日子里用石子砸自家妹妹的…”
唐墨歌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我总不能直接冲进去找你吧?”
“再者说,这也不是石子。”
他将手伸到了唐墨槿面前,神神秘秘地又提起了几分,这才缓缓展开手掌。
那一串血珀被他一直握着,此时拿在手中已不再冰凉,反倒生出几分如玉般的暖软来。
“这是做什么?”
唐墨槿只是摸了一把,但并未拿在手中。
血珀就算是宫中也不过是娘娘们衣饰上的点缀,要做成手串,那需得怎样的豪气,她虽喜欢,却也不敢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