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医生那边就过来了,让时薄琛跟着去做全身检查。时薄琛本来不想去,但被医生教训了一顿,才像只大狗一样沮丧地跟在医生后边,还小心翼翼地看了要谢南观。
“我不想去。”时薄琛可怜地说,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也摇啊摇地,“我不想离开你。”
闻言,副导演的嘴脸都抽了几抽。
这么高大一个男人啊,再怎么说,也是忍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背着另一个男人冲下山的啊,怎么到了谢南观面前,就变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呢?
他都要看不下去了,甚至都想上脚让时薄琛赶紧走去检查。但为了照顾谢南观的情绪,他还是忍住了。
两个都是病号,不能动手。
副导演默念。
临出门前,时薄琛还回过头来可怜地望着谢南观,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却满是央求。
似乎是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只是看着谢南观,眸间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谢南观正对上那双眸子,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时薄琛的视线里。
他怔了怔,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沉默了半晌,想起时薄琛熟睡时说的话,顿了顿才说:“我不走。”
“等你回来。”
两句话就像是充满魔术一样,时薄琛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连带着头发丝都发出高兴的光芒。
他笑着眯起眼睛:“等我回来,南观!”
说完,就拄着不知从哪儿拿过来的拐杖,一瘸一拐跟着医生走了。
身影还显得有些雀跃。
“......”副导演一言难尽地沉默了半晌,才抽了抽嘴角说,“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昏迷了三天的样子?”
谢南观怔住了:“昏迷了三天?”
副导演点点头:“是啊。当时时摄影冒着大雨把你从山上背下来,整块脚腕上的肉都被翻过来了,差点看见骨头了。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又淋了雨吧,他的烧不比你低,人都快烫熟了。不过他也是看着我们把你送上救护车后,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副导演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简直是又心痛又好笑。
时薄琛明明自己都撑不住了,全身都滚烫,狼狈到不行,还非让他们先去照顾谢南观。直到亲眼看着谢南观被送上救护车,他才像是突然断掉了牵住身体的线一样,轰然坍塌。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手忙脚乱把时薄琛也扛上救护车。去到医院,他们才知道,时薄琛脚腕上的伤口已经严重到差点就要截掉那一块的地步。
“还好,他的脚算是保住了,接下来好好修养就可以了。”副导演叹了口气,“他昏迷的那三天里,嘴巴里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醒来后,又立刻守在你的床前,一直和你讲话,我们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走,犟得很。”
不仅不愿意走,还不吃不喝也不动,就坐在谢南观的病床前不停地说话。后来还是他好说歹说,才让时薄琛吃了几口饭,不然,这小子身体肯定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