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很快结束,丹尼尔要送谢南观回家,但被婉言拒绝。
丹尼尔不放心他,但严青森喝醉了一直沉默着靠在他肩上不肯走,他没法,只能先送醉鬼回去,离开前还一直叮嘱谢南观路上要小心点。
看着丹尼尔扶严青森上了车,四周一下就恢复安静,随之而来的,是热闹之后突然坠落的空寂。
迎着晚风,谢南观双手插兜站在道路边,没有立刻打车,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后怔了怔,指尖拐进兜里拿糖。
他原来不爱吃甜腻腻的糖,但刚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水土不服和情绪不定都让他很困扰,拍戏时怎么都进不了状态,丹尼尔见他痛苦,就给了他一把一袋一颗的小小水果糖。
只要他一觉得难受,就会吃上一颗,状态也会随着讨厌的甜腻感在口腔的蔓延而得到舒缓。
人很奇怪,明明很讨厌一样东西,可是又会在某个契机把讨厌的东西当成宝贝。
今天因为气氛在那儿,不太常在外喝酒的谢南观也喝了点。
他的酒量不太好,属于一口就晕的那种,好在丹尼尔今天订了度数不高的水果酒,他才没有彻底晕过去。
像这种情况坐车肯定是要吐出来的,谢南观决定干脆散散步。
脸有点烫,凉凉的晚风吹在脸上刚刚好。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在为他引路。
谢南观愣愣地看了会影子,又怔怔地抬头,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想。
迎面走来一个人,身影修长高挺,站在路灯之外的地方,定定地看着这边。
对方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谢南观看不见对方的面貌和眼神,但他又能直观地感觉到,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目光很炽热,透过层层黑暗,定格在他的身上。
谢南观没有动,怔怔地注视着那边。心跳毫无征兆地愈来愈快,快到即将撞破胸膛,刺破黑暗。
就在他以为心跳真的要蹿出胸膛蹦到地上的时候,他看到那个人缓缓走了过来。
路灯之下,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时薄琛。
那个他曾经爱得深沉,现在也恨得深刻的男人。
时薄琛没有想到,在一个非常平常的夜晚,在被昏暗路灯照耀的道路之中,会和朝思暮想的人再次重逢。
没有任何轰轰烈烈的剧情,也没有电影里狗血的剧情,就是在吃完饭走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谢南观。
三年了,谢南观还是没有变,温和漂亮的眉眼,出众脱尘的气质,还是喜欢穿淡色系的衣服,喜欢在发呆怔愣的时候,眉宇微微皱着。
还是那个南观,却已经不是他的南观。
他僵直了手脚走过去,差点踉跄着摔倒在地。因为惊喜和意外,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回环的漩涡。
心脏激烈地跳个不停,咚咚地响着,时薄琛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跳声会这么大。
他走过去,走到谢南观的面前,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