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秃是秃了点,不养树植是为防暗刺,唯有这一棵与偏院将军为军师种下的红梅为特例,等冬到了,带您去看梅啊。”
“嗯,再说。”
两位聊得正好,忽一条翠绿小蛇不当不正“啪”地从树间跌到高德的肩头上。
摔得不轻,小蛇颇为不快地嘶嘶吐出血红色分叉的信子,以示威胁。
高德这个在城里住了大半辈子的人,自认为早已是见过世间所有凶险危机,就算成家立业老大不小的人了,哪儿见过这种毒物啊,吓得当场惊叫一声,跳出三尺远!
都仲见了忙哎呀呀地跟追着紧道:“高大人,您先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高德叫道:“如何不动,怎么不动!”
“嗨,您瞧在下这记性,就顾着跟您说这益州山水,忘了说我们军师喜蛇,特别是那种剧毒的小东西。养的多了,难免会跑出来几只,若在这府上您若是遇了蛇,千万不要慌——
“不慌,是你你不慌?!管你是给我拿掉,还是砍掉的!赶紧!”
高德这下哪还顾得上脸面,脸忽青忽紫,没耐心听都仲废话,来回跳脚。
“别,这蛇都被我们军师训得很听话,只要不招惹,绝不会轻易被咬,这点您放心。蛇我可绝对动不得,杀不得。”
“那那那那那,我现在如何是好!”
“那您得等我们军师过来取走。在此之前若是您出了意外,就是被当场咬死,蛇出了意外,那就是人被将军打死。”
“你们军师何时来!”高德的嗓音已从强忍抬高成怒吼:
“军中养这种害人毒物居心何在?想害我出糗也不需用这般卑鄙手段!”
都仲搓掌笑道:“您别急,那边正过来了。”
高德气急败坏,顺都仲手指方向看去。
仔细瞧了好一会,眼中只有位高挑纤瘦的女子自远处缓步走来,并未见到什么文质彬彬的文官相,军师风范的人。
反倒是这女子裹着一身宽大的青碧色男式道袍,撑不起的领口下滑,香肩微露,黑长顺发自然垂下,只用根桃红发带在发尾简单箍着。
清风拂来,携额前几绺碎发荡在面前。
这怎么……军中能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养着女眷?
高德一时入神,竟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个索命的小玩意儿。
离得近了,借着昏沉夜色,见得她凝脂玉面仿佛朝霞映雪,五官分明,一双明圆杏眼水波流转,鼻尖玉润高挺,带着像是微醺的酡颜,步子迈开来也有几分酒后飘虚。
不知为何,女子身上毫无脂粉香膏妖艳之气,长相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分明是个清透薄颜的相貌,却又莫名极勾魂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