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外面,还是叫我萧总吧。”他掐了眼,语气很冷,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
温芊芊面上的表情一顿,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格外温顺地低了头:“好。”
叫什么,并不重要。
看着萧云城的身影往外走,温芊芊才又一点点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她上前走到了萧云城刚才站着的位置,扶着略高的窗台往下看。
酒店的楼层很高,在夜色之中往下看去先给人带来的就是一阵眩晕感。
宽阔的道路两边是绿化带,绿化带旁边是路灯,光线略暗,甚至还不及明湾酒店的招牌来得明亮。
道路两边停着几辆车,看起来并不起眼。
温芊芊收回了视线,像是在想刚才的事。
……
从顶层坐电梯下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好在这会儿酒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从顶层下来电梯也没停几次。
等到电梯门再次关上,杨清和才又开了口:“之前的事情,很抱歉。”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没系领带,而是用的领结,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担得起他“才子”的称号。
温俏再看电梯里跳跃着的数字,像是在发呆。
刚从宴会厅出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挽起擦的长发散开了,这会儿披散着微卷的黑色长发,似乎更添了几分娇俏和灵动。
对于杨清和的话,她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抱歉什么?”
她说着话,转头看过去。
杨清和对上她的视线,停顿片刻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了些,没有再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我母亲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语速略微缓,音色朗润,明显是有很好的教养。
温俏看了他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又去看跳跃着的数字:“听不明白。”
她很随意的应了句。
不喜欢和别人打哑谜,也不喜欢那种说一句话就能有好几个意思的感觉。
杨清和想了想,也决定把事情摊开来说:“我家里想撮合我们两个人,我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是在为了这个感到抱歉。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也没有那个意思。”杨清和又补充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突然又问了句:“你有喜欢的人了?”
杨清和一愣,笑着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不喜欢听家里的安排?”她又接着猜。
杨清和也没有嫌烦,反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下:“算是吧。”
他从小到带几乎每件事都是自己爷爷安排的,也包括弹钢琴和写歌。
因为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他父亲似乎也没能达到爷爷的要求,这一切就理所应当的就都由他接了下来。
“其实我记得的。”温俏突然又开口。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缓慢地打开,但外面并没有人。
杨清和便上前一步,按了关门键:“记得什么?”
“你第一次来大院啊。”温俏说,她笑了下,不用太多的表情,脸颊两边的梨涡就已经很明显,“不过我对你爷爷更有印象。”
杨清和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应该不会是什么很好的印象。
“抱歉。”他又道了歉。
温俏笑看着他:“你还挺爱道歉的,又和你没关系。”
杨清和点了点头,之后就又是短暂的沉默,但气氛似乎已经轻松了不少。
“其实我也记得。”他学了温俏刚才的那句话,“我记得那时候见你的第一面,你坐在窗台下面,在玩洋娃娃。”
温俏撇了撇嘴,不太想提自己小时候爱玩洋娃娃的事:“真的假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可能是你记错了。”
杨清和笑了笑。
他不会记错。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是上初中的年纪。
但十岁的温俏还是个小学生。
那时是夏天,她刚在陆家住下没多久。常安阿姨高兴的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公主裙和洋娃娃,就像是她的母亲那样,很耐心又细心的打扮她。
小时候的温俏对自己也是个很有要求的人,她无差别的鄙视每个喜欢玩泥巴的小孩子,任性又娇气。
路明十岁的时候倒是不玩泥巴,他玩沙子。
大院角落的那堆沙子几乎被他玩出了花,他自己说这叫艺术,温俏很嫌弃他,不许他再和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