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人附和。
马敬辰笑道:“这就热闹了。”
众人又奉承马敬辰,他外祖父是鲁王,祖父原为伯爵,历事三朝,先后三十次代表皇帝祭祀,圜丘十六次,方泽十次,参加进士恩荣宴十五次,算得上是三朝元老。如今,又有姻亲靖海侯府和成国公府,马敬辰可以说在京中横着走都行。
偏偏他又容貌俊美,文韬武略皆成,虽然风流好色,却持君子之风,要让女人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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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姐的大婚过了之后,若薇的绣件做了一大堆,正用匣子装好,又亲自写了签子贴上。晚膳是吃的粽子,端午刚过,家中许多各处做的粽子都吃不完,冯氏不忍糟蹋,就每日早膳都有粽子。
若薇是个喜欢吃粽子的,尤其是白水粽,蘸上蜜糖,比那些里边包豆沙馅儿的好吃。
“就这么好吃啊,你还能吃两颗?”冯氏问道。
若薇笑:“为何不能,我觉得挺好吃的,只是我早上吃饱了,中午就有些吃不下了。娘,中午,我就不过来了,随意吃一盏茶就好。”
冯氏感叹:“也难怪你们瘦人为何瘦?像你每天早上吃两颗粽子就觉得饱了,居然午饭都吃不下了。我早上能吃一屉包子,还不带喘气的,豆浆和鸡蛋我都能再吃。”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若薇在家中走着消食,消食之后回到寝房,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睡梦中,她想起了封夫人那美艳冷淡的神情,正拿着一把刀要往她心上戳,瞬间,她就清醒了。
这个梦让她有些心神不宁,翠茹忧心的端了一杯茶来:“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粒。”
若薇接过来,靠在床头,微微摇头:“没什么。”
按照正常而言,这位封夫人已经死了,即便她活着,若薇也不会怕她,更何况现在她死了。可是,这个梦有些不吉利,就像她们家,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却被隐藏的人攻击,你都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恨你,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她们的祸患就像是天降大祸,猝不及防,无法阻挡。
而她最担心的也是这些不可控制的事情,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身上汗湿了,她生性爱洁,又要沐浴,一番折腾下来,夜里,还要去冯氏那里用饭,夜风吹来,若薇就感染了风寒。
一个几乎从不生病的人生病居然这么严重,头昏脑涨,头重脚轻,鼻子还堵塞,很不好过。
在这期间靖海侯府除服,袁氏亲自打发身边的心腹丫鬟芸娘过来探望,这个丫头是打小就服侍袁氏的,一辈子没有嫁人,圆圆的脸蛋,笑起来跟吃了蜜糖似的,听说有四十多岁了,仍旧看不出来年纪。
“大姑娘,一向可好?我们夫人听说您感染风寒急的不得了,特地打发我来看看。”芸娘见若薇呼吸沉重,时不时咳嗽一声,但是面相看着还好。
若薇笑道:“我只是偶感风寒,也怪我自个儿不留心,哪里还劳烦夫人亲自派人探望,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如今家中请了太医院的陈太医来看,说再吃几剂方子,就发散的差不多了。”
芸娘心想着姑娘真是灵巧通透,说话也妥帖,也难怪太太打心里喜欢她。
她也不是白来,也是奉袁氏之命过来道:“再过几日,我们二公子就回来了。”
二公子?谁?
若薇恍惚了一瞬间,才发现是刘寂,她连忙掩盖住自己的表情,故作娇羞。
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就要定亲了。这种感觉让她现在觉得在家中每一天都在梦中,所以,她虽然在做女红,可是并不愿意真的想象自己出嫁以后的场景。
在她周围成亲的人看来,没几个过的快乐的,都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最好,即便不顺心,也都是一些小事,而成了亲,许多事情就很难说了。
芸娘还道:“二公子这次立了功,我们侯爷说家中原本有本职锦衣卫指挥佥事,进了南镇抚司。”
原本刘寂中了武举,又受封副千户,后来又以赞画之职去了前线,如今不到一年,则升任为正四品指挥佥事,还是在南镇抚司。
锦衣卫都是让小儿啼哭的存在,更何况是南镇抚司,执掌南镇抚司事务。
“这真的是好事儿,我如今不好出去,就劳芸娘你替我道贺了。”若薇一幅高兴的模样。
自古夫荣妻贵,就像她娘现在是宣平侯的妹妹,但是在外依旧还是称杜修撰之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很清楚芸娘来说也是为了让她开心。
芸娘见她吸鼻子,看起来还有些严重,精神不济,就不大好自己还在这里打搅她休息。她告辞时,若薇要亲自起来送她,被芸娘按住了,若薇只得歉意的看着她,让翠茹送芸娘出去,并送了两盒时兴点心给她。
却说这芸娘回来回话时,见刘寂在这里,忙上前恭贺,又听袁氏问道:“怎么了?杜姑娘的病还好吧。”
本来意气风发的刘寂正高兴的和袁氏在说什么,很快听到若薇生病的消息,连忙问起:“她生病了?什么病?”
芸娘被吓了一大跳:“听说是染了风寒,但看起来鼻窍不通,我去的时候,还听她在咳嗽。”
袁氏看了看日头:“天气这么热,怎么感染这么重的风寒?你看她看起来心情如何?”
“也看不出好坏来,就是一直闷闷的,但奴婢想生病了的人肯定都是如此,哪里还会很高兴。只不过即便如此,杜姑娘也是说不出的妥帖,奴婢临走时,她还要起身送奴婢。”芸娘也是看袁氏和刘寂的脸色夸若薇。
刘寂心中有数了,他对若薇还没有到那种生死相许的程度,但毕竟是未婚妻,还生病了,总是牵挂着。
在袁氏这里又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先往广宁伯府去,广宁伯世孙兰瑞前几个月成婚,他还在前线,今日怎么也要先恭贺一番。
兰瑞新娶的夫人家世并不显贵,却是难得标致的人物,可兰瑞另有通房,见刘寂恭喜他,他倒是难得的英爽之人,自有三分侠气:“你如今升了指挥佥事,我还没恭贺你,倒是要你先恭喜我了,愚侄真是愧不敢当。”
“你我虽然辈分相差,但素来玩的来,说这个做什么。”刘寂朗声一笑。
兰瑞虽然年轻,但颇有识人之明,他非常清楚刘寂看起来善良纯粹,重情重义,平日关心人也发自内心,可若真是这般,如何深受皇上宠幸,又如何升迁如此之快,凭借的绝对不仅仅是皇帝发小这个身份。
所以,他并不敢小觑刘寂,反而还要和他结交:“叔叔既然过来顽,不如今日出去春风楼吃饭,我来做东,叫几个平日相熟的哥子,让几个美貌的妓女来陪着吃酒。”
这也是惯常交际,刘寂却笑道:“我倒是想去,只我还有一桩事情,还得去覆命。日后我做东,请你们一道去我家里听戏,如何?”
兰瑞怕他真的有事,不敢相拦,又要去见他父亲道别。
刘寂进来见广宁伯世子时,正好和容梵音擦身而过,容梵音蓦地有些紧张,但是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广宁伯世子夫人了,和刘寂是陌路,又恢复如常。刘寂倒是见了女眷,自动的低垂下头,又进门和广宁伯世子好一阵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