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哭丧着脸道:“还不是嫌弃您给他们准备的院子不好,说您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还记着当年的那些事儿。”
余隐无语道:“他们来者是客,我专门替他们收拾了个院子,他们还不领情,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住会馆吧,要么客栈也成,京里便宜的,贵的都有,你说对不对。”
“奴才说没用,得二老太太说了算。”
余隐冷哼,“到我家里,这就是我说了算。”
上了车,余隐对长贵道:“走,先给小鱼儿买点心和糖葫芦,再给妙儿买零嘴儿。”
阿福抹了把汗,“咱们这不回去?”
余隐道:“回呀,不过先买东西,左右我回不回去,他们都得闹。”
阿福:“……”
余隐没想到,他们老家这些人,这么能折腾。
一路上车马劳累,不说先休息,反而先闹腾上了,大有千里迢迢,跑他家地盘上来踢馆的赶脚。
阿福在车上又跟他细细说了一遍。
三太太、二老太太、四老太太以及三太太的两个儿子和四老太太的三个孙子,还有一个是二老太太的外孙女。
统共九个人。
余隐准备的那座院子,满打满算共只有五间房,除了客厅之外,能住人的也就三间。
所以说,人家闹着住不开。
余隐无语,“哪能让人家男女混住,即使亲母子、亲祖母也不能这么来,不是来了个五个孙子么,直接住前院客房就行了。”
阿福一噎,您也不说清楚呀。
不过转念阿福弱弱道:“前院客房也才有两间,他们五个人呢。”
余隐真想拿鞋底子抽他,“他们不是两家人吗?三太太的两儿子住一间,四老太太的三孙子住一间,若是觉得挤,我也没办法呀,谁让他们来那么多人。”
没让他们住柴房都不错了,还想一人一间。
一天给他出多少钱呀。
阿福听得嘴角狂抽,余隐好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他们在乡下的时候,住的并不比咱们这里好,凭什么来别人家做客,就开始挑三捡四?”
“困难时期,该将就就将就,旁人收留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就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
阿福:“……”
照余隐说,像这种赶着来霸占他家产的,直接拿棍子打出去,跟他们废什么话。
余老太太让他们进门来闹,简直人至义尽。
余隐刚到自家小巷,就看到余妙牵着妹妹站在巷口的老树下,看到马车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爹爹!”余妙愁得都快哭了。
小鱼儿顶着一张软萌的包子脸,拧着眉,一由奶凶奶凶的模样道:“爹爹,家里有坏人。”
余隐跳下车,将她抱起来,笑道:“走,爹爹,带你们打坏人去,要是有谁敢欺负我们家小鱼儿,爹爹打爆他的头!”
小鱼儿用力点头,而后歪着头不解道:“头打爆了会不会很疼?”
余隐点头:“不疼,他们不长记性。”
小鱼儿恍然:“那打爆两次就记住了……”
余隐:“……”
你比我还狠。
余隐带着还未到余老太太的院子,就见一个七八岁的瘦小男孩,像风一样从旁边窜了出来,一路喊着:“二伯回来了,二伯回来了……”
余隐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是老家来的过继的男孩之一。
余妙道:“这是四老太太家的七娃子,说是还没名儿,想等爹爹回来给他取个名,待过继了直接上族谱。”
余妙说这话时,情绪明显不高。
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余隐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你别担心这些,爹爹把他们打发了就了,咱们家的事,还用不着旁人来做主。”
余妙双眼一亮,瞬间又黯淡了下来,“刚才二老太太说,爹爹是咱们余家的骄傲,可爹爹没有子嗣,这以后余家的骄傲就断送了,如今村里人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余隐一时没忍住,冷哼道:“别听她鬼扯,什么断送不断送,只要你跟小鱼儿都好好的,将来生儿育女,一生幸福,咱们家就断送不了,更何况,日月更替,四季轮回,本就是寻常,何为断送?何为延续?”
余妙:“……”
好深奥,不懂。
“这些人你只当咱们家进了一窝狗,打跑了就成了!”
话音刚落,余妙还没来得及表示,余隐脚边的大黄,哦呜一声,用牙齿扯了一下他的袍子……
余隐低头,四目相对。
大黄倔强又委屈。
一直愁眉不展的余妙好笑道:“爹爹,你刚才说要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