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啊?
桑擎:“千门规矩,离开就要切掉一根手指。”
沈亭州:……这个千门,是他想的那个千门吗?
管家的声音飘过来,“没想到桑先生,居然是千门里的人。”
猛然冒出来的管家,吓了沈亭州一跳,他望向端着茶杯,一脸神秘微笑的管家。
沈亭州:感觉接下来会是一场了不得的对话呢。
桑擎切下最后一片生鱼,卷成漂亮的花束,这才抬头与管家对视,那张脸仍旧端肃稳重。
他淡淡说,“年轻时不懂事。”
管家品了一口茶,莞尔道:“那确实是有点不懂事。”
桑擎也不生气,换了一把刀在胡萝卜上雕花,“听说管家以前是黑手党的头目?”
什么?黑手党!
这话震惊沈亭州全家三百年。
妈耶,现在的管家都得要有这么复杂精彩的来历吗?
管家微笑:“比不了你们千门,我们不切手指。”
桑擎淡然:“切手指也好过吃子弹。”
沈亭州:……都是有战绩的人。
管家突然撩起衣摆,手摸到后腰,沈亭州瞳孔地震,头皮发麻。
咱这里可不兴掏手枪,这是犯法的,管家!
沈亭州刚要阻止,就见管家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有些人是裤裆藏雷,有些人是后腰藏扑克……
管家将扑克牌全部摊开,只是几秒,又干脆利落地收回到手里,然后开始洗牌。
看管家单手洗牌的手法,沈亭州感觉他也是练过的,速度很快。
管家将牌一分为二,两手的食指点在牌背上,将牌顶弯,拇指勾着牌首,后三根手指勾着牌尾,大拇指往下拨牌。
他动作很快,两摞牌迅速交叠在一起,管家将牌面弓起,等松开后面三根手指,纸牌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飞速合二为一。
很标准、很漂亮的鸽尾洗牌。
管家连洗两遍牌,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笑着问桑擎,“桑先生,知道这张牌数是多少吗?”
桑擎没过多思索,开口道:“黑桃尖。”
管家翻转牌面。
沈亭州看了过去,是黑桃k。
桑擎没说什么,将生鱼片整理码到盛满碎冰的盘子里,摘下手套,洗过手之后,重新戴上自己的白手套,然后端上餐盘朝外走。
桑擎路过管家时,手腕抬了一下,轻巧地从管家袖管里拽出一张牌,放到了桌子上。
沈亭州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动作无比之丝滑。
等桑擎走后,沈亭州走到桌子上,捡起桑擎放下的那张牌,呆呆地对管家说,“黑桃尖。”
管家朝桑擎看去。
桑擎单手端着餐盘,从客厅穿过直至后院。
桑擎路过一个台阶时,沈亭州发现管家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专注起来,等人稳步走下台阶,消失在视野里,管家的眼神重新松散。
沈亭州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居然没被台阶绊倒,啧,真可惜。”
沈亭州:……
所以刚才您是在用意念诅咒老桑管家!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无论多大的岁数,都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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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分钟过得太精彩,以至于沈亭州有些恍惚。
洗过手走出客厅,后院依旧热闹,沈亭州那种“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淡去。
他欣慰地扫过全场,看到傅怀斐时,视线停顿几秒。
傅怀斐坐在最角落的花圃旁,编起来的乌亮长发垂在胸前,上面点缀着漂亮的小花。
他穿着天青色衣服坐在那里,有一种凛冬开出春日芳香的美感。
美,但抽象。
傅怀斐身上那种不真实感,让他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