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隐约想起来了,试探性说,“是在伯朗特美术馆?”
傅怀斐激动地伸手去握沈亭州的手,“你终于想起来了。”
手刚到半空就被截住。
傅怀斐侧头,看到许殉面无表情把手放到他手背上,傅怀斐立刻了然——
小旬想舅舅了。
给你握就是。
傅怀斐欣然反握住了许殉,然后微笑去看沈亭州,听他说接下来的相遇感悟。
但沈亭州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没有感悟没有心得。
许殉倒油,“三年前的事了,沈医生怎么可能记得?”
怎么不可能!
那天的事,傅怀斐记得清清楚楚,别说沈亭州说过的话,就连馆内中央空调把他的头发丝往哪边吹,傅怀斐都在大脑里保存着。
他俩相遇这么历史性的时刻,亭州怎么可能不记得?
是吧,亭州?
傅怀斐满含期待地望着沈亭州。
许殉继续倒油,“沈医生,一定是不记得了。”
傅怀斐第一次觉得外甥聒噪,优雅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盯沈亭州。
被围剿的沈亭州再次感到压力,“这个,怎么说呢,我当然记得傅先生,毕竟傅先生这张脸太有记忆点……”
这话让傅怀斐满足,让许殉贞化。
沈亭州声音小小的,“……但我确实有点想不起我们说了什么。”
这下许殉开始满意,而傅怀斐一言不合又开始塑造莎士比亚式的悲情人物。
忧伤美丽的颈线回归。
这次的忧伤比较大,除了颈线,肩跟手臂也做配合,安静地释放优雅的悲伤。
傅怀斐望着沈亭州欲言又止:“我以为……”
傅怀斐转折:“没想到……”
傅怀斐侧过头明媚悲伤:“看来是我自作……”
傅怀斐摇头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哎。”
最后手撑在案桌,黛玉咳嗽。
沈亭州茫然地看向许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许殉回:不必理他。
沈亭州还是有点担心,许殉只好说,“小舅,你要不要说说你的职业?”
傅怀斐一秒复活,谦虚道:“不过就是一个小画家。”
嗅到什么的桑岩,从厨房探头,秒接话,“先生的作品曾经获得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这可是绘画界的奥斯卡!”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抿唇一笑,有种不为外物所撼的气质,“不值一提,不过是画着玩,偶尔我也会烧制一些陶器。”
桑岩洪亮的声音再次从厨房传来——
“先生烧制的三套陶器,一套收录在陶瓷博物馆,一套用于慈善拍卖,被某位王妃收藏,第三套送给了一位朋友。原本是敌人的,但他最后被先生的魅力折服。”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有时候也玩一玩珠宝。”
桑岩:“先生帮助国家收藏馆,修复了一件上百年的古董珠宝,被对方赠予终生免费进馆看展的殊荣。”
沈亭州:哇,优秀!
傅怀斐:“偶尔也会去母校讲讲课。”
桑岩:“每次开讲都座无空席,那年还票选成为优秀讲师。”
沈亭州:哇,优秀!
见傅怀斐还要秀,许殉忍不住打断,“好了小舅,气短就不要说这么多话了,一会儿又该咳嗽了。”
傅怀斐配合似的虚弱地咳了两声,厨房里的桑岩又补充了七八条。
沈亭州哇……
沈亭州哇不出来了,嗓子都哇冒火了。
没一会儿,桑岩推着一辆餐车从厨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