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把簪子还给我,是为了与我划清界限吗?”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大约是吧。”
他转头见萧蕴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控诉他的绝情。
他嗤笑一声,萧蕴龄不知道自己和唱戏似的,明明眸中一片死寂,却用着更活跃的语气和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哪里养的坏毛病。
“我们是好歹出生入死过的伙伴。”她还在继续说着,情绪高涨,仿佛真被他伤到了。
“你确定是出生入死吗?”他反问她,嘲弄她的记性,“我以为你来寻我是发觉活着没有趣味。”
她终于安静下来,怕再说几句让他动了奇怪的念头,事到如今,她还是觉得死亡不是她的归宿。
起码不是现在该做的事。
沈策的目光从手中的白玉簪子移到萧蕴龄脸上,洗干净的面容白皙,透着些病色,他玄色的外袍罩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更加弱小,露出的手臂上残留抓痕。
应该给她买些衣裙了,还有这支断开的簪子,需要有新的替换。
她缺的东西有些多,得让吴百山列个单子。
沈策将簪子放在桌面上,碰撞的声响让萧蕴龄抬头望了一眼,察觉无异常后又乖巧地专注碗里的粥。
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他对她要求有些过分了。
萧蕴龄应该被养在阳光充足的院落中,被绫罗绸缎、珠翠宝石装饰,她不是丛林的猛兽,学不会撕咬猎杀那些原始的手段,不该面对弱肉强食的法则。
她期盼着大多数人一般的生活,憧憬能借助婚姻带她逃离困住她的噩梦。在萧蕴龄和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时,他在虚空幻境中见过她的一生,她与丈夫相敬如宾,女儿如她一般美丽懂事,她白发苍苍地抱着狸奴在鲜花盛开的阳光中。
而那个幻境中没有他的存在。
平静祥和与他不曾有过会面,他和萧蕴龄不属于相同的世界。
短暂的交集后,他们会分开,很快便淡忘对方的存在。
他曾经希望萧蕴龄能学会独自面对困境,解决威胁她的危机,因此他将簪子还给她,他不再介入她的生活。
她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夫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他是沈策为萧蕴龄选中的第一个猎物。
可她失败了,失败得有些惨烈。
萧蕴龄不解地看着沈策落在自己发上的手指,他探过身来勾住她的长发,与指尖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