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金穿着一件浅金缎袍,在马上歪着身子,看蒋银蟾的目光像在看一只笼子里的小兽。另一边领头的是臙脂,她也看着蒋银蟾,面上无情无绪。七魄楼来了二十多个人,蒋银蟾就算三头六臂,也不是对手。
“是曲凌波叫你们来杀我的?”蒋银蟾昂首向胜金道。
“何须曲教主吩咐,上回在圣母庙,蒋小姐让我吃了好大的亏,不找你讨回来,我胜金的脸往哪儿搁?不过我素来怜香惜玉,你若向我磕三个头,叫三声好哥哥,我便放你一马,怎么样?”胜金噙着笑,居高临下的眼中并无一丝怜悯。
左右跟着起哄,道:“蒋小姐,我们公子宽宏大量,你就从了罢。磕三个头,叫三声好哥哥,换一条命,多划算啊!”
“没有柳玉镜,你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别再摆臭架子啦!”
蒋银蟾沉着脸,一言不发,拔剑刺向胜金。臙脂弯起唇角,眼波宛转,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胜金挥刀招架,左右三人帮忙,当当当数声,火花迸溅,根本看不清蒋银蟾剑指何处。
蒋银蟾剑中夹掌,掌中带剑,顷刻便将两人打下马。胜金不想时隔数月,她武功精进若此,手忙脚乱,坐骑受惊,险些将他掀下去。剑气直逼大腿,胜金斜身向外扑出,剑影随行,胜金反手猛砍一刀,被蒋银蟾的剑弹开。
“五妹,还不来帮忙!”
臙脂拍马上前,长剑舞出一个剑花,笑道:“好哥哥,我来了!”
蒋银蟾打定主意死也要拉胜金垫背,见她过来,缠斗不退。胜金只觉背心一痛,臙脂的剑从他背后刺入,胸口透出。这电光石火的一剑,臙脂想了三年,她的母亲是父亲的小妾,三年前被胜金调戏,寻了短见。
她的父亲心知肚明,训斥胜金一通,便没了下文。也是,小妾哪有儿子金贵?既然父亲舍不得这个儿子,便由她来动手罢。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决不能失手。
胜金低头看了一眼,心下恍然,她近来事事顺从,就是为了这一剑。
他缓缓扭过脸,瞪着她,一字字道:“毒妇,你不得好死!”
变故陡生,蒋银蟾和七魄楼的人都呆住了,蒋银蟾怔怔地望着臙脂,心想:她是为了我么?数面之缘,怎值得她如此这般?
臙脂眨了眨眼,换上一副惶恐的表情,后退三步,剑指着蒋银蟾道:“你……你杀了我大哥!”
蒋银蟾没有反驳,臙脂转头对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吗?她杀了我大哥!”
再傻的人此时也明白了,臙脂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胜金,胜金不得人心,多数人不愿意为了他和臙脂作对,睁着眼说瞎话:“看见了!”
只有胜金的几个亲信不作声,臙脂下令撤退,众人又呆住了,不报仇吗?臙脂挥剑斩下两人的头颅,这两人正是胜金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