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是范青许买回来的内宅婢女,负责侍书磨墨,类似个书童。白若月试探了好几次,范青许只是认认真真活在凡间某一世的一个执着的读书人,就目前来看,广陵君以范青许这个书生的身份,活在这个孽镜地狱里。
“青许……”白若月觉得这名字好生耳熟啊,到底自己在哪里听过呢?不禁念出了声。
书房开着窗户,能刚好看见在院中独坐的白若月。范青许隔窗看向她,“月儿,唤我?”
“啊,没有啊。”杵着下巴的白若月赶忙坐直。
范青许放下手中的笔墨,走出书房来,“上午你本来出去想折什么花来着?我帮你去折。”他以为月儿应该是生气了,自己还没折到花,就被叫回家了。
白若月回想着自己于溪水边醒来的场景,“没看见什么花啊。”
“如今夏天,该折杏子枝。”范青许拽了一下白若月的衣袖,就往院外走,“你瞧书房里的花樽都空了呢,若是折一只果实紧密,杏叶零落的树杈,放到花樽里,会好看吧?”
“会好看的。”白若月站了起来,跟上他。此时杨大娘已回自己家里午睡,两人出了正门,并不是上午临溪的那处后门。
“哪里有杏枝?”白若有看着眼前是里坊巷道,尽是人家,感觉走出巷子口,就是街市。
范青许指了指门上的牌匾,道:“月儿,这里是‘莲苑’,若是走丢了,可要记住找莲苑才能回到家。”他记得大夫说过,月儿发烧了那么些天,很可能不记得此前的事情,变傻也是会的。不过好在这一日看来,月儿没有傻,只是记性不好罢了。
“为何不是范宅呢?”白若月问道。
“此处镇子在青城山下,唤作青城镇。过去这里并没有青城镇,青城山下只有范县,东大泽边上的范县。因为那里面的人,多数都姓范,所以才叫范县。后来东大泽发水,将范县冲没了,活下来的人,就在青城山下的高地处,建了青城镇。”范青许极有耐心地说完,又问:“所以,为何我们家的宅子,不叫范宅呢?”
白若月回答,“因为青城镇里的人家,多数都姓范?不然各家各户都叫范宅,也分不出谁家来了。”
“月儿好聪明,”范青许评价道,又说:“你从前最爱吃梨干、甜橘丝的蜜饯果子,今日想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