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局?什么结?”
“当年广陵君入世为妖时,我化成狐狸,骗过他一回。”胡六幺幽幽地说着自己原本打算带入坟墓的话,“唉……我那时以为我能骗过所有人,结一段我同他的红线。”
“哦……”七浊将尾音拉得长长的,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他竟一点儿也不知晓,“然后呢?”
“说来也巧,不不不,应该说造化弄人,我在遇到他这件事上,从来都晚半步,没有一回能结上一段缘分。”胡六幺冷冷地笑了一下,皱起眉头,仿佛在问自己,“所以缘分这东西,难道真的算计不得?”
当年她去找在人间为青鱼精的青广陵,以红狐狸之身,骗他为自己弹《广陵散》,无意中透露出红线诅咒的术法,本想在他开启阵法的时候,与自己曾经所求的阵法相联通,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让他为此丧了命去。
“你既有了答案,何必问我?”
“没有答案啊。”胡六幺笑了一声,道:“我还要努力一试,才不枉我在六界走这一遭。”
“你到底要试什么?”
“试一下,若是没了那青鱼石的诅咒,没有红绳的诅咒,是不是广陵君能跳脱出情爱来。”
“那岂不是你更没有机会?”
“好似若是他断情绝爱,我心里更舒服一点。”胡六幺苦笑着点点头,赞许着自己的话,“是这么回事。你看六界掌司就是不一样,惯走遍六道的,对情情爱爱的体悟也是如此不同。”
“有病,有大病啊你!”七浊扭头鄙夷地看了胡六幺一眼,拂袖而去。
池中荷风吹来,满院竹叶哗哗作响。
白若月仍站在凉亭里,远远地看着院中站着的青广陵。因她发现,青广陵一直在瞧着自己,许久了,却没有说话。
两两相望时,日头都要西斜了。
青广陵才开了口,“是我错了,必会弥补你。”
“错了什么?”白若月问他。
“七月初七之约,我错过了,我失了承诺。”
“我晓得,你这一身伤,是为了我去采仙草才落的。我不恼你,还应该感谢你,不若是我去了,没命活着回来。”白若月看着青广陵,面无表情,她心里藏着很多事,两两相比较,这一遭好似最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