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摸着脸颊热辣辣的,竟然愣住了。
段氏竟然出手打了我?!
从小我父母都没打过我,你段氏又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这时,在21世纪时看到的那些小说提醒了我,当然,崔十五娘的亲身示范也起了作用——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楚楚可怜、凄苦无助,才能赢得男子的心意。我得卧薪尝胆,直到给安禄山喂完毒药!我当下飞快调整情绪,委屈道:“我向阿嫂问安,阿嫂为何出手殴辱?”
“呸!”段氏照着我的脸就啐了一口,幸亏我闪得快,“你叫我阿嫂?便是善福坊的狎邪女叫我阿嫂,也轮不到你来叫!”
安禄山上前来拉段氏:“阿妹确非那种不自重的妇人,八娘你何必打人?”又向我道,“我给阿妹赔礼。”说着便向我一拱手。
我慌忙闪到一边,抹泪道:“我怎当得起阿兄的赔礼?阿嫂有所误会,打我一下,原也无碍。”
段氏更是大怒,对着安禄山道:“你竟向这个贱婢赔礼!误会?贱婢藏在老奴的堂中,鬼鬼祟祟,我难道冤枉了你?”
我垂泪道:“阿兄说过,要为我在幽州军中觅一壮士,将我嫁他,可见阿兄待我,全无他意。阿嫂委实不必如此。”
段氏抬手指着安禄山,骂道:“老奴!你还想将她嫁与你手下之人,方便你时时与她私会,是也不是?”这话说得太难听,连安禄山也忍不住皱了眉头:“八娘……”孰料段氏倏地一步跨到我面前,抬手就揪住了我的头发!
她手劲极大,我当即痛得说不出话,从假哭变成真哭,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淌。安禄山连忙去扳她的手臂,他在军中多年,气力自然是有的,只是他可能怕太用力伤了段氏,故而一时他扳她手臂,她揪我头发,形成了胶着之势。
段氏揪着我头发,一路将我拖出堂中,直到阶下,方才大声骂道:“贱婢只管花言巧语!”
安禄山生出几分怒意:“八娘,这是官署重地,你在此欺侮一无辜女子,算得什么?快放手!”说着便来拉段氏,但段氏死活不松手,寸劲所在,安禄山大约也怕误伤了我,故而虽有一身武力,却也无可奈何。官署也有士兵守卫,然而他们想必都知道段氏是安禄山爱妾,未得吩咐,也不敢上来拉架。
我忍着疼,轻声道:“阿兄,你……你休说了。我只……只想你安好……若是阿嫂疑心,我便立刻出嫁,此后与你再不来往,惟愿你与阿嫂……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