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青阳县里七转八转来到一家私房菜馆,孟以栖挎包下车,抬头打量门头上方亮灯的包房。
王南柯小跑绕过车头来领路,“栖栖姐,哥他过会来,我先带你进去。”
“阿珂,有劳你了。”孟以栖跟上王南柯,从扶梯上了二楼一间雅致的包房。
王南柯交代孟以栖稍等片刻便匆匆退出包房,无聊的人观赏着入眼的环境,一杯温茶啜饮完毕,客人没到场,她先有了涨意,起身去找洗手间。
昏黄的廊道墙上挂着山水墨书画,浓浓的诗情画意里,孟以栖晕头转向寻着洗手间,终于瞧见拐角上方的指示牌,急忙拐过去的片刻间隙里,扶梯上的脚步声落入平地,正与莽莽撞撞的人碰到一块。
“不好意思。”抬头抱歉之际,孟以栖几乎石化在原地。
还是后头跟着的周辰逸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问候,“孟以栖,你怎么在这?”
不一会工夫,扶梯前的平台已有多人站定,身份模样望着便是生意场合上里的人,孟以栖头脑风暴几秒才恍然大悟,继而就看见落在最后的杨靖安自如地踏上来。
“怎么了?”杨靖安的眼神口吻都朝着愣神的孟以栖而来。
周辰逸不冷场道:“好巧,碰到老熟人了。”
偏杨靖安不以为然的嘴脸,径直走到孟以栖身侧,好似众人眼里郎才女貌的一对,“不巧,是我带以栖过来的。”
“怎么出来了?”
恢复平静的目光从梁泽帆沉重的脸上绕去无事人脸上,孟以栖有意无意的抱怨口气,“无聊喝多了茶,出来找厕所。”
“等我等急了?”杨靖安吩咐王南柯好生伺候乙方先入座,再来赔罪怨气里的人,“找不到地方?我带你去。”说着,毫不避讳地拉起孟以栖胳膊。
王南柯这头热情张罗着乙方们,“各位今天都辛苦了,包房往这里走。”
一帮人跟上来,只有梁泽帆驻足原地不动,双拳紧握在腿两侧隐隐用力,目光始终胶着于两道亲密的背影。
周辰逸不合时宜地补刀一句,“杨靖安这是和孟以栖在一起了?”
“不可能!”有人几乎是本能的反驳,不愿接受看似真实的事实。
“泽帆。”周辰逸本着得之不易劝慰他不要意气用事,“我都能看出来,杨靖安似乎有意孟以栖,他今晚绝对是故意为之,但恰好说明了你跟她已经GAMEOVER了。”
有人许久才垂下失落的头颅,“辰逸,我多希望栖栖能过得好。”
“我了解的,你是迫不得已。”
“我没有后悔的资格是不是?”
周辰逸缄默了,叹气拍在他丧气的肩头,“走吧。”
洗手间那头,杨靖安两手抄袋,开玩笑地催促怒眼圆睁的人进去上厕所,“不会是要我替你脱裤子吧?”
“你就是故意的!”孟以栖答非所问,恨不得立刻一走了之。
“故意什么?”有人言辞凿凿的口吻,“我一没逼你回家看父母,二不催你还我答谢宴,叁嘛,我还客客气气地领你过来净手,你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不满!我只是……”
“只是不想碰见前男友。”杨靖安替她回答,面目已然紧绷起来,“你别告诉我,时过境迁,你还喜欢他?”
“关你什么事?”
闭口不答的态度摆在眼前,杨靖安也失去追根究底的念头,恢复惯常的倨傲嘴脸,“孟以栖,今天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但是他日你良心发现再想找我还什么狗屁答谢,我也不爱应付了。”
他撂完狠话扭头远去,孟以栖冷静片刻走进厕所,再出来,所有不该产生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如杨靖安所言,已经时过境迁,她实在没必要刻意躲之,毕竟当初提分手的人又不是她,况且两相比较之下,放杨靖安鸽子实属下策,心里也只想着快速两清。
孟以栖回到包房,一早预定好的菜肴已经上桌,客人却不见人影,她不敢先动筷坏了请客规矩,直到肚子咕噜直叫,门外才有人进来。
杨靖安看了眼里头端坐的人,若无其事地进来关上门,搭在腕上的西服随意丢去一张椅子,挑了离孟以栖最远的位置坐下,若即若离的样子拿乔得很。
“你不用过去陪他们吗?”
“我好酒好菜伺候着那帮拿我钱的,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个东道主?”
没见过有人做东能做出他这副理直气壮来,孟以栖有样学样,“那开始吃吧,我等你等得都快饿死了。”
“你才等我多久?”有人嗤之以鼻一笑。
“你不找我茬就难受是吧?”孟以栖先舀了碗牛肉羹打算垫底,以身作则一想,瓷碗递去了对面,“第一碗先给你喝,让你挑不出我的错来。”
杨靖安接过碗,掌心贴上手背之际,他用力握住,动作吓孟以栖一愣,见人皱眉不爽快,“有香菜。”
千钧一发之际的献殷勤导致孟以栖疏忽大意,忙抽回手来反怪他的马虎,“菜都是你点的好吧?忌口也不晓得提前跟服务员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