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个他习惯了,也看得开。但是若真的有人能认同他,那还是不能免俗的要开心一下。
“这个钱本宫允你了。”不过朱厚照有些奇怪,“可你先前不是说,缺银八十万两么?还有二十万两从哪里来的?”
韩文回奏道:“如果是大兴土木或者采办名贵宝物,臣自是想不出二十万两银子的办法,但赈济灾民,微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银子来。这二十万两微臣已经派专人到邻近的省份购粮,运往山东了。”
朱厚照忍不住哈哈大笑,并煽动得众人说他,“你瞧瞧,人人都说这个韩贯道老实,我看你们都叫他给骗了!”
“哈哈!”王鏊、闵珪、顾佐等臣子都忍不住畅怀大笑。
“韩尚书,你这个话回得叫本宫欢喜。如果天下的臣子都像韩贯道一样,我大明受饥的百姓怕是要少一半都不止。”朱厚照略有振奋,颇为正式的说:“韩文,你已是户部尚书了,管钱粮的官,你是最大。孤就只能赏你个太子太保了!”
太子正式,韩文自然也马虎不得,他马上行跪拜大礼,“微臣得殿下简拔而大用,所为者报殿下知遇之恩尔,万不敢居功受赏。”
“不,该赏的肯定是要赏。不是因你嘴上功夫好、回答的好。而是你这差事办的好。当年本宫第一次监国就说过,本宫盯上了齐宽案后涉及分田的几个县的钱粮,你任大司徒领导有方,管理有道,几个县的情况都不错,这几年来你又花力气裁冗食、节冗费,成效还是有的。这赏你受得。”
“臣谢殿下厚恩!”
韩文在朱厚照的手中的确大用,主要就是他这个人还算务实,有才能又实心办事。
当然国库有时候没钱,这也不是他的问题,明朝的财政模式,就没几年富过。
今天东宫议事之后,各官员又是心满意足的去了。哪怕旁人没有受赏,可韩文与太子的对话也让他们感到欣喜。
他们都是老臣,至少伺候过两个皇帝,君子小人、昏君庸君的历史也读了这么多,有多少像当今太子一样真的用心治国,关爱百姓的?
现在这官当的至少心不累。
倒是刑部尚书闵珪回府的时候,碰到自己长子的二儿子闵秉生刚刚回府,其实算起来这也是他的长孙了,因为闵秉生之前的那个儿子出生后不久后就夭折了。
闵秉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宝物还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回到府中整个人异常欢乐,走路蹦蹦跳跳、碰到下人也开心的大方赏赐,
闵珪看在眼里,不禁闷闷得哼了一声。
传统教育里,像这样不稳重的表现肯定是不合格的,闵珪对自己严格,对子孙就更不要提了。
过后不久,闵秉生到他的书房里跪着,
“爷爷,孙儿知错了。”
闵珪扔给他一本书,“我让你读韩昌黎的文章,你读的如何了?《送董邵南序》你看懂了没有?”
闵珪那个性格,家里的人都怕他,闵秉生也不例外,被这么严厉的斥问,他当即是话都说不出来。
闵珪更加气愤,“说!今日干什么去了?是否又和什么人在一起厮混?”
闵秉生不敢隐瞒,“回……爷爷的话,今日孙儿是和曹季义等御史去了诗会。”
什么诗会,闵珪还能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尿性,诗会哪里有诗,怕是只有名妓和舞曲。
不过曹季义这个名字让他警觉,上次太子早朝斥责的御史中,正有其人。
“你们在一起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了……说了东宫退还奏疏一事,这件事先前还未有过,所以孙儿就是好奇听了一听。爷爷,你不说殿下是明主么?怎么会退回那么多奏疏?”
闵珪闻言脸色大变,他已经听出孙子言语中对太子的质疑,当即更加恼怒,“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太子每日所行、所说没有一样不是为了百姓,还有你,你以为跟着这些人说几句忧国忧民的话就显得你了不起吗?给我回屋读书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出府!”
“爷爷!太子在浙江杀了那么多人,孙儿亲口听到这里面有被冤枉的好人呀!”
闵珪没想到这小王八羔子还敢抵抗,“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爷爷!”闵秉生大喊,但还是给府里的下人给拖了下去。
闵珪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传这些话,但自己的孙子他是不会再放出去了,否则不知道惹来什么祸事呢。
说来他都为殿下感到不值,在他看来,太子的品性甚至好过圣上,皇帝还动不动就要修个道观庙宇什么的,太子自己就极力反对这些东西。在对待宗藩问题上,也是如此。
再看看韩贯道,那是给百姓造了福才得到的封赏,这根本就是圣君所为。
现在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闵珪想了想还是决定写一封奏疏上去,替太子声张的同时也提醒一番,有些人、有些话是不能放任而为、放任而说的。
而此时的太子却没找着父皇,绕了几圈才到坤宁宫,结果皇帝一句话就给他干晕了。他才十四岁就要成婚!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次一定
朱厚照想起来他前世那个公务员父亲,没退休之前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影,他自己在别的城市工作,基本一周不会有一个电话。
但退了休之后不停在微信上给他发女孩儿照片,总是问这个怎样、那个怎样。
他现在内心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坤宁宫内,弘治皇帝和张皇后聊得火热,仿佛已经忽略了儿子,而且听那意思,都已经在畅想得一个皇孙时的美好场景了。
这让他很无奈,这会儿找媳妇儿,肯定是和他年岁相近的吧?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儿……一细想就觉得有些颤栗。
“……照儿的身边虽说也有太监宫女照顾,不过说到底那些只是奴婢,总是缺一个贴心人的。”
张皇后本就是女性,对这些更为有兴趣,而且她比弘治皇帝还要闲!
一旁的皇帝则眉飞色舞的应着,其实他本是来商量商量,但张皇后附和得很到位,像是让他终于找到一件可做的事情一样,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