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
有必要么。
既然圣心已经同意岐王、雍王之事了,那么说出来就好了,何必让他们这些人干着急、白高兴。
可笑还有人奉承他程敏政‘多亏了这一疏’。
啪!
周经再也忍不住下去了,“满堂大丈夫,尽作女儿态!我这就去找陛下说清楚,你们可有谁敢同去?”
李东阳真服了这个老大人。
“我的大司农。你去和陛下论什么呀?”
“自然是论君臣相处之道。自古明君贤臣,都是推心置腹、以诚相待,何时像过现在这样?”
在周经看来,这种方法不是堂堂正正的大道,抓贪官、恶官肯定是对,他都支持,但他又想到,东宫储君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往后都要用如此手段来治理国家,以朝局为棋盘,以臣子为棋子……
难道圣人说的君子治国,是这样吗?
以这般手段玩弄臣子,哪里来的众正盈朝?岂不知数年后朝中尽是心机深重的小人,而非正大光明的君子?!
这份理在他的心中自然是讲得通的。
在座的好些个大臣,也不是想不明白。
但还是不能去找陛下论。
“君臣相处之道?”李东阳真是忍不住发笑,“陛下对我等不够体恤?”
“陛下是没有,老夫指得另有其人。”
“那么证据呢?”谢迁补上了这致命的问题,“丝毫证据都没有,张口便说?”
言外之意就没好意思质问,你当是街上的人啊,随便就可以污蔑的?
这周经脾气也爆着呢。
他坐都坐不住了,脖子上的青筋瞧得清清楚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个办法,要如何才行?!”
说到底,
还是这帮人当弘治的臣子当得太舒服。
现在有人想换个玩法,他们难受,所以不愿意接受。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要是一个个的待的舒适圈,难受的就是在上面的人。
“这一次,是没有办法了。且,那些人大多也是咎由自取,他们侵夺了百姓的田地,现在陛下要治他们的罪,还田于百姓,这本就是善政。至于以后……”李东阳即便善谋,但是他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法子,能阻止皇帝抓几个贪官。
他话里的‘至于以后’的隐忧,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听李阁老这样讲,
周老大人直接摆了摆手,“你们不去,我去!”
当臣子,为朝廷尽忠,
老是去想那些个得失荣辱干什么?
何为君子?认为君主有不对的,就要去纠正!瞻前顾后的,不就是怕死吗?
“周大人!”谢迁年轻些,手脚快,急忙上去拦住了,“冷静些!这一局已是末尾了!”
周大人却不理,“我要谏的非三两贪官惩治之法,乃治国之道!”·
什么治国之道,
谢迁哪里不懂他的意思,但一样可笑,他干脆就把话说明白些,整个人也转而严厉,“既然如此,你要陛下如何听你之言?!”
难道把皇太子换掉吗!!
“哎。”李东阳叹了声气,“东宫仍是幼年,今后一样可以规劝引导的。”
“都不要再说了!”刘健终于出声,“各自回各自的部衙,认真办差吧。”
内阁首揆的话会管用,
但也只是管点用。
只不过隔了一日,
正当众人还在想着,皇帝陛下要如何审理这几桩侵夺农田案的时候,
宫中突然来旨,
要杀人!!!
这是打破平衡的一个动作。
因为有人害怕啊!
吏部尚书屠滽满肚子坏水,他知道自己的声名硬不过周经,又知道那日周经要去御前理论被几人拦住,便动了想要撺掇周经的心思。
于是便纠结了几名同僚,一并前往劝说,言语之间把周经周大人的‘直臣’之名往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