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垢寺的普度高僧开始,一直念到了最后一个外门师弟唐广君,中间连魔修、妖修也都没有忘记。
字字泣血,句句带泪。
他眼眶血红,恍若疯癫,执剑质问新任宫主:“在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所有人的道德金光时,你可会在午夜梦回想起这些被你害死的人?”
新任宫主当时已经被挑破了紫府,浑身鲜血如注,却连求死都不能。只能一边呕血,一边问:“这些都是谁?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自然不用记住这些被你害死的人。”可我会记得,我会记住,我们在秘境中被困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一直在等待救援,等到绝望,等到最后才发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注定要牺牲所有人的阴谋。
换来的不过是你一人的修为与功德。
“你真的不会不安吗?”做下这等畜生不如、丧尽天良的事情,真的不会害怕有朝一日阴谋破灭,会有人代替天罚来让你付出代价吗?!
沈渊清当时已经是太上宫忘情的道君,所有人都在等他出手,控制住这个自称温伯渔但已经变成怪物的男人。
没有人记得,他也曾爽朗意气、鲜衣怒马,是整个清虚仙宗的骄傲。
上辈子,在温伯渔斩下仇人首级的那一刻,道君渊清上仙才终于出手,在众目睽睽中,结束了怪物温伯渔悲惨的一生。只有沈渊清知道,他当时其实是留了手的,他想放温伯渔一命,想看他继续去搞乱这个世界。
可惜,执念已除的温伯渔,早就不想活了。
是他主动选择了死在沈渊清的八万春之下。
因为据说死在仙剑之下的人,不得往生,不入轮回,就像在最后替他扛下所有苦难、化为了星光点点的故人们。
“喂,清虚仙宗的,出去之后记得替老子报仇啊。”
“记住了,我爹可是魔域的焦明魔君,出去之后去找他,跟他提我的名字,好使。”
“师兄,我……算啦,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们终将在天地的灵力间重逢。
这辈子,沈渊清真的很期待,温伯渔若在这个时候想起上辈子的一切——想起所有人被幕后之人所害,想起自己最后被清虚仙宗放弃,想起他哪怕手刃仇人也不被世人认可——会发生怎么样有趣的事。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温伯渔的神识中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