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个将军的目光深处,都仿佛压着一座名为绝望的火山。
哀兵必胜,能胜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在过去,无论守河军遭遇何等困难,即便是灭顶之灾,但大家都相信,有大将军王在,一切都没问题。
实在不行,有高天阔,他最为厚道老实,绝对不会放弃兄弟,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守河军里只剩一个好人,那一定是高天阔。
再不济,有毒军师欧阳离,虽然人人都怕他,但他起码不会害守河军。
可现在,守河军的两大精神支柱和一大负面精神支柱,同时倒塌。
守河军的将士,乍一看仅仅是悲伤,仅仅是难过。
但,当悲伤酝酿到极限,会是什么?
被敌人攻打,被朝廷出卖,守河军一直都在坚持,因为有大将军王,但现在,拿什么坚持?
接下来,守河军何去何从?
投朝廷?旧王军的惨状还未被风雪掩盖。
投妖族?那这么多年的坚持为了什么?
自成一势?谁能力压群雄,登顶新王?
贤王城中,一些将军目光闪动,心潮起伏,但最终压下心中的渴望。
因为,欧阳离的遗书里写得明明白白,他手下有一支锄奸队,凡守河军背叛者,锄奸队必然登门拜访,灭其三族。
大将军王的话他们可以不信,高天阔的话他们可以不理,但欧阳离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哪怕他们确信,九成九是假的,是恐吓。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动手。
那是毒军师欧阳离。
众将望着守河一线无数的狼烟。
那只存在传说中的群雄令,真能守住大河吗?
这天下的修士,真愿意响应群雄令的号召吗?
疑虑与恐慌,撕咬着守河军心中那摇曳不定的火光。
唯有天霄军中,一个白衣女子目光坚定。
目光深处的眸底,隐藏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泰谷城外。
妖族众将微笑望向城头。
“李清闲走下城墙,恐怕要死了。”
“不过,超品咒杀,为何无声无息?”
“如果惊天动地,那就不是超品咒杀了。怎么样,鹰王殿下,开始动手吧?”
“妖界未传来消息,再等等。”鹰王面色不变,继续等待消息。
“多亏了树角王啊。”
“是啊,若非树角王认出李清闲是气运之子,我们真拿泰谷城毫无办法。”
“李清闲,必须死,他比同岁的大将军王还恐怖。”
“二十岁的大将军王,也不过刚刚四品,还未建功立业。可李清闲呢?自占一城,功劳之高,已经堪比历史上的名将。让他继续成长下去,我们都得死在人界。”
“李清闲一死,我建议为树角王请封。”
“支持。”
众妖将纷纷吹捧树角王。
树角王却摇摇头,道:“你们啊,真是学不到一点鹰王殿下的沉稳老练。别看我们计划的好,但我敢说,在看到李清闲的尸体之前,不,在确定李清闲不会诈尸之前,都不能轻易认定我们胜利了。他可是李清闲。”
众将哈哈大笑。
“李吹,你又来这一套了,来,你说说李清闲有几种方法脱困?”
“你呀……不过咱们妖族能有一个树角王这么谨慎的,是好事。在此之前,咱们都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真玩不过人族。”
“幸好毒军师死了,不然,狮王军根本不敢全面进攻。”
“不错,树角王,以后你就是我妖族的毒军师。”
“别害我,谁知道毒军师死前有没有留下遗书针对妖族?我要是敢自称毒军师,三天之内,必死无疑。”树角王直翻白眼。
“李清闲都下城墙了,明显是超品神咒发作,我们干脆出击吧。”
众将望向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