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掌门轻描淡写,但夜卫们慌了。
连双方助拳的人也慌了。
双方这是要全力出手,即便毁了卧牛山,也不愿意让步。
张富贵绝望地看向左右两侧的营地。
南星派营地上,所有白袍邪派加快步伐,开始架设祭坛,准备摆放神像。
另一边的山命宗众人,也开始建造全新的大祭坛,引动山命宗的力量。
夜卫众人,望向怂王。
怂王长叹一声,道:“拿出圣敕金牌,请两位掌门相谈。张富贵,你去邀请。”
夜卫们相互看看,轻声叹气。
圣敕金牌乃是夜卫最后的底牌,不拿出来,便拥有巨大的震慑能力,可一旦拿出来对方不听,反而没了回旋余地。
左指挥使张富贵黑着脸,接过圣敕金牌,先去了一趟山命宗大帐,又去了一趟南星派大帐,不多时,快步回返。
张富贵擦了擦额头真元逼出来的汗,道:“启禀掌卫使,幸不辱命,两位掌门顾大局识大体,说既然有皇上的圣敕金牌,那理当一谈。”
怂王点点头,徐徐站起。
附近的夜卫急忙扶住。
怂王两手放到身前,正要作揖,发现两手完全合不拢,只得朗声道:“夜卫上下众官,请两位掌门一叙。”
双方大帐门开,周玄山与米白竹分别走出,两人各自抬头望向天空,不看其余人。
怂王望向张富贵,道:“轮到你了。”
张富贵正色道:“下官冒着生命危险请两位出面,已经全力以赴。”
冷灿眼皮猛地一跳。
怂王点头道,道:“冷右指挥使,你出面吧。”
在众人的注视中,冷灿咬着牙走上前,先向米白竹作揖行礼,再向周玄山作揖行礼,真气传声传遍方圆数十里道:“下官乃夜卫左指挥使冷灿、楚王门生,奉掌卫使之命前来,特意邀请两家谈和。两位都是有道高人、一品巨擘,两派又是天下大派、齐国中坚,屡次蒙皇上褒奖。想必,无论何等分歧,都可以坐下详谈,以化解误会。我们夜卫愿意代表朝廷,调解此事,希望两派化干戈为玉帛。”
冷灿说着空话套话,两位掌门一动不动。
冷灿说完,便转身向怂王一弯腰,道:“启禀掌卫使大人,下官已经说明来意,想必双方已经明白,接下来,理当由他人负责具体执行。”
怂王冷哼一声,望向李清闲。
李清闲一摊手,道:“我只是六品。”
简元沧急了,之前他前面还有个左指挥同知宋厌雪,现在宋厌雪南下,李清闲之后就是他。
他道:“李副指挥使,你实修六品,但乃是启远侯、从三品的副指挥使,焉能临阵退却?”
“用得着我的时候,把我当从三品,用不着我的时候,把我当实修六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李清闲冷冷扫视简元沧,望着前方群山,一言不发。
简元沧道:“掌卫使大人,您给评评理,李大人这是在逃避职责。”
怂王面色一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攻讦同僚?你与冷大人屡次说他是六品、六品,那就让他当一个六品第一,早晚轮到他。现在,你出面解决吧。”
简元沧黑着脸,向怂王一行礼,转身向前走几步,站在夜卫队伍前方,分别向两位掌门拱手作揖,道:“下官夜卫右指挥同知……”
突然,周玄山冷声道:“什么身份,大言不惭!”
就见周玄山隔着数十丈,抬手遥遥一拍。
清晨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一座手掌型巨山自天而降,环云缠藤,飞瀑流河,轰然下落。
轰!
不等简元沧反应,便直直砸下来,泥土掀飞,乱草飘落,狂风席卷。
众人抬起手臂挡着脸,慌忙后退。
狂风停歇,抬眼一看,那手掌型巨山消失,在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掌印。
简元沧整个人被拍在掌印之中,深陷大地,摆成一个“大”字形,闭眼昏迷,嘴角鲜血汩汩流淌,上半身完好,两条腿被巨力碾压,化为肉酱,与淤泥混杂,宛如血潭。
卧牛山下,风吹过耳,万籁俱寂。
夜卫们惊恐地望着死活不知的简元沧。
堂堂夜卫四品要员,就这么被一巴掌拍进土里。
夜卫们背后的衣衫,慢慢被汗水浸透。
一些人看到,掌卫使身为上品高手,额头的汗顺着脸颊下落,在一层层的下巴缝中来回流淌,久久不落,倒映晨光。
南星派与山命宗众人看到这一幕,放弃所有幻想。
这一战,势在必行。
韦庸的腿,止不住颤抖。
夜卫第一司是巡捕司,第二司,便是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