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两年前那个热气腾腾的清晨。
三人走过去,分四方坐在长木凳上。
于平笑嘻嘻道:“你们看那咸鸭蛋大不大?保准个个流油。”
“你选四个出来……小周叔,你要几个白馍,手掰还是他们切?”
“两个,自己掰。”周恨道。
“于平,你要白面馍吗?”
“要,怎么不要?”于平说着,冲到一小堆鸭蛋前,慢慢挑选。
“老张,来四碗羊杂汤,五个白面馍,三个刀切。”
“好嘞……哎呀,这不是李大人吗?有两年没见了。”老张急忙笑着迎上来。
李清闲点点头,道:“这两年生意怎么样?”
“托李大人的福,生意一直很好。”
“行,你忙吧,不耽误你了。”
“好嘞。”老张笑着转身离去,并对儿子低声道,“多打点羊杂,是郑黑的朋友。”
李清闲看了一眼墙上,羊杂汤四文一碗,羊肉汤十二文。
比两年前分别少了一文与三文。
白面馍则涨了一文钱。
李清闲抬眼望去,店里的人只坐了一半,白面馍堆得也只有过去一半高。
李清闲再仔细看了一眼喜乐街,又看了看日头,同样的时间,今年街上的人好似比两年前少了一些。
“四个大咸鸭蛋!绝对流油!”于平美滋滋捧着四个咸鸭蛋回来,分给四人。
等了一会儿,老张父子端着羊杂汤与白面馍上来,同时多加了一碗纯汤。
于平竖起大拇指道:“老张仁义。”
老张笑道:“各位吃好,不够再跟我说。”
李清闲看着眼前冒尖儿的羊杂汤,点点头。
周恨拿起硬白面馍,一下一下掰开。
韩安博看了一眼,周恨掰的每一块都大小均匀。
比刀切的都均匀。
于平将切好的白面馍碎倒进纯汤里,美滋滋喝了一口,才慢慢吃起羊杂。
吃了一口羊杂,李清闲点点头,还是当年的味道。
咽下去,李清闲随口问:“今年那些艺人的生计怎么样?”
韩安博慢慢咀嚼完咽下,才道:“一些人吃不上饭,离了神都,各奔东西。有人甚至说,京城还不如启远城热闹。”
“郑队呢?”
韩安博笑道:“听说高爵有出息,晋升七品,他整天乐呵呵的,腰杆比在夜卫时都直。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往常。”
“好,吃完去看看郑队,中午我得回趟家。”
吃完早饭,李清闲取出坛子装了一些羊杂汤和四个白面馍,坐上马车来到郑辉家。
“老郑,猜猜谁来了。”
韩安博在前面拎着坛子推门而入,大声喊叫。
“老韩啊,俩月没来了……”
郑辉突然愣住,然后眯着眼,仔细望向韩安博身后的三人。
郑辉忍不住咧嘴笑道:“小……李大人……不,李侯爷!李侯爷请进!”
郑辉两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直愣愣走过来。
李清闲抬眼一看,郑辉满头白发,喜气洋洋的脸上好像扑着淡淡的灰粉。
“都是自己人,什么侯爷不侯爷的。郑队,身体可好?”
李清闲手里多出一些启远城的特产。
“好,都好!”郑辉急忙挺直胸膛。
李清闲递过土特产,最后压上一封信,道:“这是回京前高爵让我捎的家书。高爵现在出息了,位居七品,再磨炼几年,有机会成为神弓派的掌门。”
“啊?是吗?之前高爵来信说自己七品了,我还不信呢。”郑辉努力维持脸上的平静。
“是啊,要不是我亲眼看着的,也不敢相信。”李清闲道。
郑辉一边请众人往里面走一边道:“李侯爷,您现在日理万机的,有什么事派人说一声就行,您亲自来,万一耽误了国家大事可怎么办?”
郑辉嘴上客气,脸上的笑容却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