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高挂,悬尸过百。
原本不多的年味,被这个消息冲得烟消云散。
各处的百姓纷纷奔向附近的城门,看着那一条条白练,望着下面的一具具尸体,听着识字的人读城墙上的血书。
“神剑门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但神弓派咄咄逼人,每日肆意屠杀手无寸铁的神剑门家眷,连远亲也不曾放过。横竖是死,我等今日悬首城门,恳请神弓派给神剑门其余家眷留一条生路……”
茶楼、酒馆、工坊、牙行、帮派、市集……
全城各个地方的人,都在讨论这件难以置信的大事。
“整整一百二十个人啊,太惨了。”
“加上之前的,少说两三百人。”
“神弓派这次,太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唉,没想到啊,走了神剑门,又来了一个更狠的神弓派。”
“我就不信这启远城没王法了!”
“是啊,几十家子,两三百人,就这么没了,谁受得了啊?”
“今夜,启明文会,我等应当面质问!”
“好!”
夜幕降临,启明书院张灯结彩。
大红的灯笼照耀着飘飘洒洒的白雪,为夜间增添一抹靓丽的美景。
书院门前停着密密麻麻的马车、轿子。
一队队车马进来,又慢慢离开。
咴咴……
几辆马车停下。
李清闲走下马车,踩着雪地,与十几个神弓派人向里走。
走了几步,李清闲停下,抬头望向门口的岩石牌坊。
其余人也停下来,抬头看过去。
牌坊上书“启明书院”四个大字。
大字下方四个小字,“笔锋居士题”。
李冈锋自号笔锋居士。
队伍停下,后面的人也停下。
“那不是神弓派的人吗,他们怎么好意思来?”
“小点声,据说他们有个李客卿很不一般。”
“他们估计也知道心里有鬼,所以看到冈锋先生的题字,不敢入内。”
刘义天道:“冈锋先生的字果然不一般,哪怕不懂书法,我也能感受到那种凌厉之意。”
“冈锋先生的字,很厉害。”王守德轻轻摸着腰间的破扇子。
李清闲点了一下头,继续向前走。
刘义天带路,队伍进入书院,绕过正门,走了好一阵,进入学院校场。
校场四角,各摆放一座紫檀木笔挂,笔挂之上,各悬挂一只微光毛笔。
四支微光毛笔散发莹莹白光,笼罩整座硕大的校场,阻挡风雪,恒温保暖。
校场的北侧,架着稍高的文会舞台。
文会舞台之下,便是一排排整齐的桌椅。
不同的桌子之上,摆放着不同的竖立叠纸,上面写着各种字样。
县衙、书院、青山帮、血衣门、神剑门、上北镖局、马帮、邙格族、神弓派……
神弓派多人面色微变。
神剑门已经灭门,不仅被邀请,还堂而皇之摆在北区城四大门派之首,并且将神弓派摆在最后一位。
一些神弓派弟子又怒又恼,环视现场。
有些人低头喝着茶水。
有的望向别处。
有的人似笑非笑看过来。
原本热闹的入场时刻,格外安静。
后面新进来的小门派的人被这种安静吓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快堵住大门。
刘义天望向李清闲,李清闲向写着“神弓派”的桌子一挑下巴。